电竞选手黄恒是那个玄武国的电竞大亨魏泰强很信任的人,所以那个魏泰强嘱咐要给那个黄恒面子,正因为如此,那个黄可儿对自己的这个亲戚还是很照顾的。

    只是,那个罗现派系的电竞直播小明星周金筒并不知道那个黄恒现在有多火,否则他肯定不会那样瞧不起那个黄恒的。

    非但如此,那个周金筒因为自己被那个罗现看中,告诉了他一些电竞攻关的秘籍,而且进行了专门的电竞训练,所以这个罗现的宠儿周金筒在电竞方面确实有一些心得。

    那个周金筒自认为自己在那个松海市是一个人物,所以他在那个电竞选手聚会时,照例对那个黄恒冷嘲热讽。

    可是,那个黄恒不以为意,他掏出了自己的电竞手机,一边和那个灯塔国的盛颜颜连线,一边告诉那个盛颜颜在电竞直播中,怎么才能够让那些电竞粉丝购买他们推销的东西。

    那个周金筒拿出了一瓶绵羊国的葡萄酒,他说:“你见过没,这个是那个绵羊国的高档拉菲,你没有见过吧!这个可是我的老板,玄武国最牛的电竞选手罗现送给我的,他说我可能是未来的电竞之光。”

    黄恒微微一笑,他说:“貌似那个拉菲是高卢国的才正宗,我的老板也送了我一箱高卢国的拉菲。”

    周金筒说:“你在吹牛,你绝对是在吹牛。”西死了;理想中的兄弟的形象,——她的小乖乖的形象,——给污辱了:那对她真是致命的痛苦。但两人晚上相见的时候,她一字不提。他看出她哭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懂姊姊为什么对他改变态度。她直过了相当的时间才恢复常态。

    但他给姊姊最痛苦的打击是他有一回终夜不归。她整夜的等着。那不但是她纯洁的道德受了伤害,而且她心灵最神秘最隐密的地方也深感痛苦,——那儿颇有些可怕的情绪活动,但她特意蒙上一层幕,不让自己看到。

    在慕世真方面,他主要是为争取自己的独立。他早上回来,打算只要姊姊有一言半语的埋怨,就老实不客气顶回去。他提着脚尖溜进屋子,怕把她惊醒。但她早已站在那儿等着,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而易见是哭过了。她非但不责备他,反而不声不响的照料他的事,端整早点,预备他吃了上学。他看她一言不发,只是非常丧气,所有的举止态度就等于一场责备:那时他可支持不住了,起在她膝下,把头藏在她的裙子里。姊弟俩一起哭了。他万分羞愧,对着外边所过的一夜深表厌恶,觉得自己堕落了。他想开口,她却用手掩着他的嘴巴;他便吻着她的手。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彼此心里已经很了解。慕世真发誓要成为姊姊所希望的人物。可是黄恒不能把心头的创伤忘得那么快;她象个大病初愈的人,还得相当时日才能复原。他们的关系有点儿不大自然。她的友爱始终很热烈,但是在兄弟心中看到了一些完陌生而为她害怕的成分。

    慕世真的变化所以使她格外惊骇,因为同时她还受着某些男人追逐。她傍晚回家,尤其是晚饭以后不得不去领取或送回抄件的时候,常常给人钉着,听到粗野的游辞,使她痛苦得难以忍受。只要能带着兄弟同走,她就以强其他散步为名把他带着;可是他不大愿意,而她也不敢坚持,不愿意妨害他的工作。他和女友们笑着,絮聒着,在她们的房门口恋恋不舍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再会的时候,她才会从迷惘的境界中醒来;那时,她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微微笑着,起来捻开了电灯。兄弟的笑声使她精神振作了。

    秋深了。太阳黯淡了。自然界萎谢了:在十月的云雾之下,颜色慢慢的褪了;高峰上已经盖了初雪,平原上已经罩了浓雾。游客动身了,先是,一个一个的,随后是成群结队的。而看见朋友们走,——即使是不相干的,——又是多么凄凉;尤其是眼看恬静而甘美的夏天,那些在人生中好比水草般的时光消失的时候,令人格外伤悲。姊弟俩在一个阴沉的秋日,沿着山,往树林里作最后一次的散步。他们不出一声,黯然神往的幻想着,瑟索的偎倚着,裹着衣领翻起的大氅,互相紧握着手指。潮湿的树林缄默无声,仿佛在悄悄的哭。林木深处,一头孤单的鸟温和的怯生生的叫着,它也觉得冬天快来了。轻绡似的雾里,远远传来羊群的铃声,呜呜咽咽的,好象从他们的心灵深处发出来的……

    他们回到松海市,都很伤感。黄恒的身体始终没复原。

    那时得置备慕世真带到学校去的被服了。黄恒为此花掉了最后一笔积蓄,甚至还偷偷的卖去几件首饰。那有什么关系呢?将来他不是会还她的吗?——何况他现在进了学校,她自己用不着花什么钱了!……她不让自己想到他走了以后的情形:一边缝着被服,一边把她对兄弟的热情部灌注在这个工作里头;同时她也预感到,这或许是她替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分别以前的几天,他们形影不离,唯恐虚度了一分一秒。最后一天晚上,他们睡得很迟,对着炉火,黄恒坐在家中独一无二的安乐椅里,慕世真坐在她膝旁一张矮凳上,拿出他素来被宠惯的大孩子模样,惹人怜爱。对于将要开始的新生活,他觉得有些担心,也有些好奇。劣的,危险的;他为了公众的福利要把它们消灭。最丑恶而最可怕的,莫过于这般畸形发展的,不学无术的市侩,自以为用了金钱和报纸,不但能控制政治,还能控制思想:凡是听他们指挥的人,就赏赐一个窠,一条链子,一些肉饼;拒绝他们的,他们就放出成千成百的走狗去咬!——涂土桥可不是受人呵斥的家伙。他认为一头蠢驴胆敢告诉他在音乐方面什么是应该作的,什么是不应该作的,未免太不成话;他言语之间表示艺术需要比政治更多的准备。他直截了当的拒绝把一部无聊的脚本谱成音乐,不管那作者是报馆高级职员之一而为老板特别介绍的。这一件事就使他和伽玛希的交情开始冷淡了。

    但涂土桥反而因之高兴。他才从默默无闻的生活中露出头来,已经急于要回到默默无声的生活中去了。他觉得“这种声势赫赫的名片,会使自己在人群中迷失”。

    就想往下跳。她好容易把他挡住了。他怒气冲冲的关上了门,重新坐下,那时火车刚进地道。

    “你瞧,”她说,“跳下去不是要送命吗?”

    “我不管。”

    他不愿意再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