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勋说完这些,停顿了一下,让白露翻译给罗尚听,然后把声音提高:“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新婚礼物当然要成双配对,但香囊是女人用的,难道送一个给升平公主戴,再送一个给郭嗳戴吗?当然不!所以或许存在另外一个与香囊相配的适合男性的物品——可能是金刀,可能是象牙砚,也可能是玉钥,但绝不可能是另外一个香囊。”

    这些资料都是萧立勋在出发前在馆里查的,他也算是现学现卖。

    罗尚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周先生的另外一件捐赠品不可能是香囊了?”

    萧立勋摇摇头:“那不一定,周君时先生可没说过这两件捐赠品是一对,就算是两个香囊也不奇怪。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刚才说中国人喜欢成双配对,所以另外一个也是香囊,这个推断大错特错。”

    就算是白露在翻译时尽量委婉,也无法抹去他语气中那种尖刻的冷讽。罗尚听了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终于还是认命似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双手摊开表示自己认输。没办法,他只是个西方宗教史讲师,和中国人谈论中国历史完没有优势可言。

    罗尚经过短暂的失败,很快恢复过来:“那么,萧先生能否告诉我,这件香囊是在哪里出土的呢?同期出土的都还有些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萧立勋摇摇头,“可能是在陕西建陵附近,升平公主的坟墓就在附近。不过周君时老先生在捐赠的时候只说是祖传的,并没讲清楚它的来历,所以我们也不清楚。也许出土的时间是清朝,也可能是明朝,天晓得。”

    “那周太太应该知道吧?”罗尚把视线转到沈夜脸上。后者苦笑了一声:“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先生曾经捐献过这么一件东西,我能知道什么?”

    说到这里,沈夜忽然发出“哎呀”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嘴。

    “您怎么了?周夫人?”白露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