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二山给刁大山家忙乎三四天,刁王氏有些坐不住了,自家地里麦子虽然不多,但是再不收,盛夏多雨,暴雨一到眼见到手的粮食就白瞎了。她劝说刁二山先割完自家的,再去帮忙,结果二人又吵起来,凭白惹得刁四婶看一场笑话。

    见劝不住刁二山,这天清晨,刁王氏便和春分领着谷雨三人去往自家地里,两个大人三个孩子准备收地。顶着烈日,春分和刁王氏在前面割麦,谷雨先教二狗子如何捆麦秆,等他过关后,并夏至三人各站一陇,开始捆秸秆。

    烈日炎炎,谷雨抬眼看去,周围人家主要劳动力都是成年男子,自家确实病弱的娘亲和纤瘦的姐姐。她心里不由得怨恨爹爹,嘴上却不敢说。

    跟在她旁边的夏至见离娘亲和大姐远一些,悄悄跟她说:“二姐,昨天奶说大伯家地收完了,让爹帮四叔收地,爹好像答应了。”

    谷雨唾了一口,生气的说:“年年这样,自家地少,早收完了不好吗?还得因为给别人干活白搭粮食,也不知道爹天天想啥呢。你以后长大了,可别跟爹似的,像大伯家免费的长工一样。”

    夏至嗯了一声,不解的说:“爹咋不想着咱家先干完了,再帮他们呢?娘身体不好,还得大热天遭这个罪。”

    谷雨示意他小点儿声,抬头看看前面道:“可别当着娘的面儿说啊,她心里正窝火呢。昨天傍晚出门乘凉,在老槐树下的碾子那,大伯娘和四婶还假装说爹孝顺,实际给娘添堵呢。”

    夏至懂事儿的点点头。

    谷雨紧跟在春□□后,她割完多少谷雨就捆完多少。夏至和二狗子间隔在刁王氏身后,交替前进。

    等二人又碰头的时候,夏至把水壶递给二狗子,说道:“二哥,你喝点水,中暑就不好了。”

    二狗子摇摇头,他虽然热的慌,还是不习惯和别人共用水壶。

    夏至见他不喝,自己喝一口,坐在地上歇一会儿。他有些迷茫的问二狗子:“二哥,你爹什么样儿啊?别人的爹都跟我爹似的吗?”

    二狗子也坐下来,蹲了半天腿上酸疼,他扭扭脖子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忘了嘛。”

    夏至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二哥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不记得过去的事儿了。唉,我就想,我爹要是能多顾家一点多好啊,省得我娘这么累。”

    二狗子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说:“快点长大,指望你自己不更好吗?”

    夏至嘿嘿一笑,赞同极了。二人又继续忙乎手上的活计。

    日头越来越高,汗水止不住的流向脖子里,皮肤被太阳晒的有些疼,浑身黏糊糊不舒服。顶着烈日继续下去,大伙都受不了了,周围乡邻也陆续起身去休息。

    刁王氏挥挥手,示意大伙停下来,去田边地头的树下歇歇晌,吃些干粮,等下午天凉快再继续干活。

    大伙来到树下,听这蝉鸣吱吱,刁王氏把地头那个没人用过的水壶递给二狗子,笑着说道:“快喝点水,看你嘴上干的都爆皮了。干农活是不是很累?”

    二狗子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然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