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开始的几天,各家都忙,有亲朋戚友来拜年,小辈还算清闲,但长辈就忙得不可开交,特别是当家主母,家中大小事务都得安排妥当。

    过了正月初七,各家才清闲许多,初八那天,傅氏邀请秦绾妍去听戏。秦绾妍也欣然答应,现在她对温家不抗拒了,也挂念言哥儿。

    傅氏知道这个未来儿媳妇的性子,外界人如何评价绾绾的她也知晓,绾绾肯定不喜欢有外人在场,所以她也只邀请了绾绾,家中也就只有自己、婆母、二儿媳妇以及病后初愈的张若梅。

    在去温府的路上,秦绾妍想过遇上张若梅会如何,在得知张若梅前世做的那些事,她是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的,若是遇上,她真怕控制不住自己。

    可当看到张若梅的那一瞬间,秦绾妍目光凝住,心思百转千回,心中的恨意暂时没有表露出来,心底还有丝丝的快意。

    眼前的姑娘病恹恹的,眼里没什么神采,面容枯瘦,身形清瘦,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有些空荡荡,明明才十九岁姑娘,看着倒像是二十几岁的妇人。

    上次听温彦宸说张若梅感染风寒病倒,没时间去骚扰言哥儿,如今见了真人,怕是不止感染风寒那么简单,这里面估计有温彦宸的手笔。

    张若梅看到秦绾妍那张娇美的脸庞,又想早上起来照镜子,镜子那个形容消瘦的人,心中妒意翻涌着,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若无其事地上前打招呼:“秦姑娘。”

    她的淡定从容,倒让秦绾妍有些诧异,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可做不到像张若梅这样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人前。

    须臾,秦绾妍轻轻颔首,有长辈在,她佯装关切地问一句:“张姑娘,一段时日不见,你怎么清减了那么多?”

    张若梅苦涩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年前感染风寒病了一场,而我又体弱,久病难愈就瘦了不少。”

    秦绾妍听罢,便知她不知自己久病难愈、忽然暴瘦或许另有原因,关心几句便与去同二少夫人周氏打个招呼。

    听戏时,她坐在傅氏身边,与傅氏以及温老夫人偶尔说几句话。

    傅氏是疼爱这个未来儿媳妇的,对秦绾妍格外亲切,而温老夫人多接触几次这个未来孙媳妇,也没有开始那样抵触,见了她也能如同一般长辈那样与她说话。

    倒是二少夫人周氏,看到祖母与婆母对秦绾妍格外亲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嫁进这个家八九年了,为这个家生了儿子,都不及一个尚未嫁过来的人,就因为秦绾妍家世好?

    张若梅一直无心听戏,似有若无地观察着她们几人,周氏那点微妙的情绪也尽收入眼底。她目光微闪,心底就有了计较。这个家有人对秦绾妍不满,那就挺好,敌人的敌人,就可以成为朋友,日后可以加以利用。

    听完戏,温老夫人年纪大精力不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周氏也以照顾孩子为借口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傅氏拉着秦绾妍说话,不经意地询问一句:“绾绾,言哥儿知道你今日要来,早上就念着要见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秦绾妍含笑点头:“伯母,我正有此意,许久不见言哥儿,我也甚是想念。”

    张若梅听了她们的对话,迈步上前,柔声细语道:“舅母,我这些日子病了,怕过了病气给言哥儿,也有一些时日没见他,现在也想念得紧,我也与秦姑娘一起去看看言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