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子犹豫了一下,他已经迈出了离开的步子,但是听到我的话,又收了回来。

    他立在那里,目光垂下,冷白的面皮映着殿外微弱的琉璃灯火,瘦长的影子拉成一条单薄的线。

    “公主想要说什么?奴才听着。”

    我问他:“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

    这话明显是个陷阱,小周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只能y着头皮答应:“奴才是公主的奴才,自然什么都听您的。”

    我翻身坐起来:“那你跟我说说,我皇兄和莺儿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后,他垂着头,像一根木头一样机械道:“奴才见识浅薄,也不敢妄议六殿下之事,请公主恕罪。”

    我蹙眉,捏着纱帐用力:“你骗人,你上次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他头垂得更低了:“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天sE已晚,还请公主就寝。”

    “你不要担心那些规矩,”我以为他是忧虑外面的闲言碎语,好言好语地哄道,“此时就我们两个,你悄悄的告诉我,我必定不会告诉旁人,也不会怪罪你,好不好?”

    他蓦然抬头,匆匆看我一眼,那双清亮的眼睛在黑暗中yu言又止,像是在挣扎着什么,然而又马上低下头去,掩去了目中的光芒。

    我更加确信他是知道些什么,藏在迷雾之中关于李郁的隐秘,马上就要呼之yu出。

    我心跳加快,捏紧了手心,更加急切:“即便你知道得不全,也通通都说出来,不然,我就要治你的欺瞒之罪。”

    他一下子跪在我的榻下,深深地埋下头去:“公主所问,奴才不敢答,实在是奴才卑贱,不敢玷W了公主明月之辉。若公主因此厌弃了奴才,那奴才也无话可说。”

    说着,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架势好像是我在b迫他做了什么。

    我压抑着心里滋滋冒的火气,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听我的,我不过问你两句话,你就推三阻四,可见你满口扯谎,枉我平日对你的好。”

    最让我恼火的是,方才他为我捏脚的时候,为何不说什么卑贱,说什么不敢?

    可如今,他跪在地上,来来回回就只有那几句,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不敢。

    气得我撩开床帘子,拿起榻下的珍珠绣鞋就往他身上扔去:“滚出去!”

    绣鞋砸到他身上,小周子闭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