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找到了出口的石板,凭他现在的状态,也推不动。

    韩悯爬到台阶最高处,就已经耗尽所有力气。

    他身上发冷,心脏却跳得很快,呼吸困难,害怕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就只有抱着腿,左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右手,嵌进肉里。

    他将在黑暗中溺毙。

    秋雨寒气侵入骨子里。

    傅询面无表情,一手持剑,一手拽着韩礼的衣领,把他拖出韩家。

    韩识推着轮椅从拐角处出来,看见这场景,眉心一跳:“陛下,他……”

    “韩悯出事了,与他有关。”

    傅询的语气里仿佛没有波澜,又仿佛潜藏着巨大的暗流。

    而韩识一听这话,也连忙拄着拐杖跟上去。

    傅询又道:“先去温府,不要惊动家里人。”

    今日韩爷爷与一众老人家都在,给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恐怕梁老太医自己也要倒下。韩悯出来之后,肯定要怨他。

    暴雨倾盆,温府宅门大开着,雨水从堂前的沟渠流出去。

    傅询一把将韩礼丢在地上,反手抽出长剑,厉声质问:“韩悯人呢?”

    这时韩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原本只是剽窃文章,罪不至死。

    他原本也没想害死韩悯,只是他都给韩悯跪下了,好说歹说,韩悯还是不肯把文章让给他,一个劲儿地要去温府。

    那时宁学官就在温府里,韩悯怎么能不顾他的名声,就要进去?

    所以他用沾了迷药的帕子迷昏了韩悯。

    他也不想要韩悯的性命的,只要把他藏一会儿,他去把韩悯写书稿的事情揭穿,就没人能顾得上他剽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