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询大步走回里间,撩开帐子一看,韩悯不大好了。

    此时积攒在体内的寒气上来了,便开始发热,再加上韩悯睡得不好,看起来像是魇着了。

    魇着了。

    傅询忽然想到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在柳州时,韩悯半夜仍在写东西。

    他去桐州时,两人同居一室,仍旧是夜里,韩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傅询以为他冷,把自己的大氅给他盖上,直到天色微明,他才渐渐睡去。

    如今细细想来,他才明白,韩悯从来就没有在夜里睡过一回安稳觉。

    他夜夜梦魇,从两年前被抄家之后。

    小孩子说话怎么不清不楚的?

    韩悯双手举着对联,站在梯子上,转头看去。

    他被那人吓了一跳。

    男人一身玄衣,身形高大,剑眉浓秀,薄唇微抿。

    他抱着手,在韩悯看过来时,不自觉微微挑眉,面上笑意渐浓,大约在等他先开口。

    韩悯怔了怔,不敢确定地唤了一声:“王爷?”

    傅询颔首,算是应了。

    韩悯惊讶道:“你怎么……”

    傅询不答,只是指了指他手里的对联:“再往上些。”

    “啊……好。”

    傅询往后退了几步,与韩佩站在一起,看韩家宅院的正门。

    韩悯转回头,站在木梯上,没敢再往上爬,只好踮着脚,费力地往上伸长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