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银古带飞鸟看到的世界也不一样,温柔的,忧伤的,安静的,像一首诗般,像一首没有词的曲,飞鸟也只喜欢银古,只乐意为这至今为止唯一的故事去做一做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正如世界的真理,飞翔的鸟讨厌囚笼——

    飞鸟也讨厌命运。

    只是,最讨厌失约的他居然要失约,失约了和银古的约定,还弄坏了银古送的义眼,他果然是个坏孩子。

    是的,是个高兴的坏孩子。

    “你要离开了吗?”

    真火脆生生问。他看着飞鸟身体正在逐渐失去形态,仿佛散开的雾,失去瓶子的水,让他想起蓬松一吹就散的蒲公英,又想起从指缝流失的细沙——

    他想到了自己妈妈,不禁为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大哥哥感到悲伤:“就像妈妈离开我那样,不会回来了吗?”

    “我只是睡了,我只是去做一个长长的梦。”

    “梦?”

    “一个前所未有的美梦。”

    再见,银古。

    “——是吗,他是这么说的啊。”

    银古揉着后脑勺,躺地上有些久了,头被地上的石子硌的有点痛:“嘶,好痛,该不是破皮了吧?说起来,到底是谁教了他强买强卖……”

    捡起地上已经熄灭的虫烟,银古沉默了几秒,将烟含在嘴里叹气。

    常暗已经消失了。

    曾给他带来噩梦的虫,就像拂去玻璃上一粒砂石一样被轻易抹去了。

    失去了异常吸引虫的体质,想来他很快就能戒烟了吧……

    “他真的只是去睡了吗?”

    真火抓住银古的手指,被牵引着一脚深一脚浅走在回家路上,忍不住问。银古看着前方,呵出一口白雾,表情在朦胧中模糊不清:“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