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不是在演武场旁边的树上偷听吗?”赵立川之前站在演武场听属下汇报的时候,视野的正中有一株皂荚树。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树似乎有些不同,但是仔细瞧又没看出什么端倪。

    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并不多,赵立川并没有把它当做是自己多年情报工作养成的多疑,他更愿意相信那是一种直觉,毕竟,他在这座庭院里已经呆了十几年,一草一木早已熟稔于心。

    只是他不确定那异常是否与眼前的人有关,眼下用这般确定的语气说出来不过是想诈一诈对方罢了。

    吉祥倒没以为赵立川是诈他,毕竟时间地点赵立川都没说错。自他出师以来,在伪装一事上还从未失手,所以心里不免存了几分轻慢的念头,觉得世人眼力不过如此。这赵立川倒不愧是太子身边的暗卫头子,他之前不过是稍稍露出些马脚就叫他察觉了,心里对这人不由生出些敬意和警醒来。

    “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怎么能叫偷听呢。”吉祥羞涩一笑,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忐忑,反而抱怨

    道:“你选在演武场,周围不好隐藏身形,我没能离得太近,听得也不甚真切。”

    赵立川:“…”敢情我下次还得给你选一个适合偷听的地方呗。

    不过这人这个性子,那都是太子殿下惯出来的,他一个做人下属的,也没他置喙的余地就是了。

    吉祥显然不是一个对方不说话他就放弃打听的体贴人,他盯着赵立川,试探道:“是李富贵出事了?”

    赵立川原本不想回答的,不过看着对方那拿捏得分毫不差与真正的吉祥试探人时如出一辙的语气,赵立川又改了主意。这样一个人,只养在金丝笼中作一只富贵鸟太可惜了。若是能够物尽其用,刘真的提议倒还真有几分可行。

    “没错。他随商船出海,那船沉了,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哦。”吉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还以为他可以撑得更久一些。”

    “越王之前私下里一直在找他。”赵立川看了吉祥一眼,“我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送死的机会?越王为什么要找李富贵你我可都心知肚明。”吉祥挑了挑眉,“而且我好不容易脱身出来,为什么还要再搅和进这滩浑水里?”

    赵立川并不理会吉祥的反诘,而是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写下了一行字:“刘真让我杀了越王。”

    “这老头是疯魔了不成?”

    “我从刘真那里出来,殿下并未叫我去问话。”

    “许是殿下不得空。”

    “如意,你说我应不应该听刘真的话?”

    “这是你自己的事,又何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