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

    初夏的清晨略带薄雾,于氏领着儿女来到荣禧堂时,原本梳妆整齐的发间便多了几分水汽。

    已经多年不管事的慕轻晚早已起身,正坐在镜前由丫鬟婆子们服侍着梳洗,听到小丫鬟汇报于氏来了,忙让丫鬟加快动作梳洗妥当,这才让人请了于氏进来。

    嫁进威远侯府五六年,于氏如今也成了二十几岁的少、妇,尤其身上那股经历了岁月泛的温婉气质,极易给人带来好感。

    向慕轻晚行礼问安完毕,于氏抬头看着自己的婆母,一时间便有几分恍惚。

    于氏嫁进来时,威远侯府的门第在京城还算不上特别显眼,甚至还因为远离京城二十年而隐隐有落魄之相,是以于氏出嫁时,那些与她同龄的贵女们对她的这桩亲事并未多作关注。

    可谁能想到,威远侯府在之后会有那样的造化。

    大武朝一夕之间变成了大庆朝,威远侯府那嫁进安国公府的姑NaiNai更是一跃成了身份尊贵的长庆公主,在太祖禅位之后更是成了长公主,就连凤鸣祥这个做兄长的,也因此受到了皇上的重用。

    可以说,虽然名头还是一样,但如今的威远侯府显然不是当年能比的了。

    二十七岁的侯爷,手中还握着实权,更是受到当今皇上的的宠信,如今的威远侯府可不就是大庆朝的新贵嘛。

    所以,对于于氏能觅到这样一个不仅前途无量,还十分长情,从来不在外花天酒地的夫婿,京城女眷们可是十分艳羡的,尤其是那些当初与于氏相识且家世差不多的妇人们,更是深恨自己家长辈当初怎么没抓牢凤鸣祥这样一个妥妥的金龟婿。

    除了夫婿出色之外,众人羡慕于氏的好运,还有一个原因却是出于威远侯府那出了名的好相处的太夫人。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看看其他高门大宅的后院里,婆媳之间来我往各种过招的可不在少数,那些什么婆婆搓磨儿媳妇的真实案例更是层出不穷,什么往儿子房里塞人,以孝道压着儿媳妇天天到婆婆跟前立规矩,等等。

    与这些受尽苦楚的儿媳妇不同,于氏从来没有在慕轻晚这里吃过什么苦头,慕轻晚本就是个温柔娴雅之人,除了一心盼着女儿将来能过得好之外,她几乎没有其他任何愿望,更是在于氏一进门就将侯府中馈交到了她手上。

    于氏觉得,比起那些要忍受婆婆刁难几十年,才能当家作主的儿媳妇们,她真的太过幸运了。

    待于氏从过去的回忆中抽回思绪,便见慕轻晚正面容和蔼的在与她的一对儿女说话。

    于氏在嫁进侯府的第二年就有了身孕,如今长子凤初华已经四岁了,女儿凤初容则将将两岁。

    慕轻晚将凤初容抱在怀里,凤初华则正站在她面前。

    轻轻抚了抚一双孙儿的头,她微笑着轻声问道:“华哥儿,先生教的《三字经》可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