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余漾垂眸,笑容妩媚,但尾音浅浅勾着,像嘲讽,“我哪有资格生你的气。”

    她盖住眼眸,也掩去了一团迷离水色,眼睫扫在掌心上,刺激了心底的某根疼痛神经,淡色薄唇里吐出的句子格外刺耳。

    “卞家的小公主——”

    这话说的亲昵,可卞梨能从中剖析出讽刺。

    卞梨讨厌这三个字,仿若将她和卞家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了一块,可这偏偏又是从她最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浓夜的颜色沉淀少女的目光中,她半倚在墙上,和余漾隔着30公分的亲密距离,手指探过去,贴着女人温热的侧颊一直抚到下巴,她勾过女人的下颌,像对方对待她一般,欲擒故纵地俯身捕捉热度。

    若即若离贴过去,又在将将要碰上时撤离。任由两唇之间暧昧浮动。

    小公主?卞家的人除开卞迟,她根本不想再和任何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余漾被她诱得发痒,侧过脸,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卞梨,我不能喜欢你。”

    是“不能喜欢”,而不是“不喜欢”。

    卞梨自顾自分析字词,像没听到似的勾过女人柔软纤瘦的腰肢,踮脚吻女人的耳垂,笑声低哑:“真甜。”

    余漾抗拒似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任由少女纵火。后背被粗粝的墙面磨破,烧灼的痛感节节攀升,和少女蹭过来的柔软身躯一起,让她不由将少女抱得更紧,像为慰藉长达七百多天的思念。

    卞梨依附在她怀里,像菟丝子胶缠着寄主。

    小脸埋进余漾光裸的肩窝里,仿佛永远不知餍足似的蹭了蹭,“学姐,好香喔。”

    余漾眸色暗下,掰过卞梨的下巴,微长的指甲在少女白嫩的脸上留下两块弯月牙状的指甲印,可少女依旧笑得愉快。

    眼下纵容的人,反倒变成了对方,余漾心口发酸,目光撇下寥落,冷冷清清地问:“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

    这问题着实有些没头没尾,卞梨一愣,一时之间压根记不起两年前的那几通电话。

    余漾的笑容忽地黯淡,手心里的烟盒被捏瘪,完全失去原本的规整形状,“卞梨。别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太幼稚太蠢。我累了。”余漾摸着少女伶仃的蝴蝶骨,因为寒冷,它们在她的掌心里轻轻颤动着,像极了一半翅被折断,跌跌撞撞坠落下的蝴蝶。

    “两年前的不告而别以及为时两年的音讯全无,让我像个笑话。一见你,便是这么大一份礼。空降公司?和段氏联姻?我是受邀来现场的公司旗下唯一的艺人。我这种身份——烂透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迈进你们卞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