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她听管家说,城中最大的那家“销金窟”,又扩建了,上交的税金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不过,也挺好。

    骨朵那时刚到府邸住下没几天,见到此等变化,便怯生生地问她,如何问询天地之意。

    素禾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给她仔细讲解了一番。

    整件事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什么天地之意,都是她编的。坏的制度就应当废除,而后,重新建立好的。

    “那么,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骨朵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就如同此时向诺拓问了同样问题的堇禾。

    “对百姓有利的,就是好的;对百姓不利的,就是坏的。”同样的答案,分别从那时的素禾和此时的诺拓口中说出。

    素禾靠在牛车里的软垫上,想起韶颜曾经嘲讽她,说她越来越像诺拓老古板。

    现在看来,岂止是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小古板。

    当更多的男子们,不再在各个女子的床榻间辗转,有了自由之身的他们去从事生产,南疆粟米草的产量,必定会增多。

    当然,必定会有一部分男子被输送到“销金窟”,这是配子的命运,无可避免。可即便扩大了“销金窟”,也是好事,税金增加了。增加的钱财又可以做许多事,比如修水车、改沟渠、从中州买更多的粟米草幼苗……

    堇禾问诺拓的,是有关南疆毒雾的事。她没见过南疆的毒雾,只能通过城墙上那些灰暗的净化符去想象,有很多都无法想象全。

    当然也就不理解,有绵和诺拓为何会想要消除南疆的毒雾,甚至还为此动用过问天术,有绵还吐了血。

    牛车在城中转了一圈之后,渐渐驶向城外。

    穿过城门,堇禾透过车窗,远远地就看到了在田间劳作的男儿们。

    新制的水车悠悠地转着,劳作的男儿们因为热,每个人都将兜帽掀开了一角。

    她们从田埂上过,正巧能看清几名男儿的相貌。

    “生得这样好相貌,却要在田间劳作,实在太亏了。”堇禾拽素禾的袖子,给她指她看上了哪名貌美男儿,“我的好阿细,看在你阿长的份上,别让他干了,将他送到我床上吧。”

    不等素禾答复,诺拓直接屈指,用力敲了一下堇禾的脑袋瓜。

    “你忘了麻绳村是怎么被你败落的了?怎么到了南疆,还敢动旖旎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