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欧阳对杨胡莉说:“杨胡莉同学,你过来。“

    她走到前面,欧阳说:“把你的这些东西拿着。“

    杨胡莉顺从地拿起花生和弹弓,跟着欧阳来到老师办公室。

    里面的老师一见,都明白了,这个女孩又惹事了。

    互相望了一眼,没做声,心里都想:你这是刚来,等着瞧吧,以后乐子悬(多)了!

    杨胡莉以为,这顿苛可要够受用一顿了。

    欧阳叫她把东西放到办公桌上对她说:“回去吧,以后上课用心听讲,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和个男同学一样皮?“

    “是,老师再见,“嘴里虽答应,心里还是不服,”美的你,我舅舅舅妈都管不了我,就凭你这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毛小子,还想收拾我,滚边拉去吧,我才不听你当当哩。“

    出了办公室,就蹦蹦跳跳地走了,权当屁事没有:没收一个弹弓,不还有一个吗,啥事也不耽误,不行赶明儿缠着舅舅再给做一个不就结了。

    “嘻嘻,“想着想着,她又抿嘴儿乐了起来。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在她收拾书包时,一同学告诉她:“语文老师叫你到他办公室一趟。”

    她犯嘀咕了,老师还找我干什么,难道他又要找茬?

    如果,是的,世上总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那天楚明华不拿那些花生,如果杨胡莉上课不吃花生,如果杨胡莉不学欧阳丰泽那腔调。如果……如果……

    如果没这么些如果,也许不会有欧阳那天的冲动,也许他不会从此踏上那条不归之路…….

    杨胡莉满腹狐疑地走到办公室前,迟疑地敲了敲门,“进来,”里面是欧阳那乡下口音。

    她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办公室老师都走了,只剩下欧阳一个,他在低头奋笔疾书。

    杨胡莉来到欧阳的桌前,站在那儿。

    “找个凳子,坐下。”欧阳依然头不抬,眼不睁地写着,办公室里静极了,能听到的声音,除了笔划纸的“沙沙”声,再就是走廊里间或有学生走过的脚步声。

    杨胡莉在对面桌前坐下,大气不敢喘,心里琢磨,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东西已经没收了,还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