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牙婆终于带了丫头进醉玉楼,一溜灰扑扑的丫头排排站在后院供姑娘们挑选,其他缺丫头的姑娘都已到场,唯独缺少水芙蓉,此刻所有人都等在她。

    水芙蓉迟迟未到,西罗等得有些不耐烦,让先来的人先挑,不过即便她发话了也无人敢动。

    大家都知道水芙蓉在伺候贵人,尽管贵人每日只是来半个时辰,听听曲儿打发时间,但她们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抢水芙蓉的风头,醉玉楼的姑娘都识时务,懂得明哲保身。

    娇芙扫视了眼,中间有个小丫头似乎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烂衣乱发,她站在中间比其他人干净许多,袖口破了洞讲究的将破动挽起,露出截手腕,不过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白菊一直注视着娇芙,察觉到她要将人挑出来的举动,笑着上前出声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挑,那我就不客气了。”

    食指点在第二排第三位那丫头上,恰好是方才引起娇芙注意的丫头,白菊抬了抬下颌:“走出来让我瞧瞧。”

    闻言,那丫头上前几步,瑟缩着肩膀不敢出声,犹如小鹌鹑似的恐惧陌生的地方。

    娇芙打量着那丫头,将视线落在白菊身上:“白菊姐不再挑挑?”

    那丫头怯生生地看了眼娇芙,立马垂下头,似乎不明白为何她要说这话。

    白菊冷哼,早不满娇芙多日,见她出言制止她的动作,便越发肯定娇芙看中了这那丫头,阻止她是想自己捡回去,毫不客气地怼她:“我现在连挑选丫头的权利都没有了?娇芙你别欺人太甚。”

    牡丹刚要呛声反驳回去,被娇芙拉住手腕示意,牡丹只能做罢。不用她替娇芙出声,就有和娇芙关系不错的姑娘出来说话:“什么时候奉劝眼瞎的人仔细挑人也算欺负啊,不是友好提醒吗?”

    醉玉楼的姑娘只要求到娇芙面前,让人家提点提点的,她向来都不拒绝,尤其是年纪稍大的姑娘,可以说几乎人人受过她恩惠,有机会重新活跃在客人眼前。至于烂泥扶不上墙,或者自己没有博人青睐的命,那怪不了人家点子不好。

    她们还指望娇芙继续替她们出谋划策呢,自然是站在娇芙身后,真是只有瞎子才会得罪娇芙。

    “好了,别吵了。”在外面面前起争执,真是丢脸。西罗出来打圆场,白菊既然挑了,就没有后悔余地:“娇芙,你也挑挑吧。”

    娇芙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这些姑娘烂衣乱发,有些目光已经呆滞,有些露出嫌弃,很怕被她们挑选,沦落青楼当丫鬟比去给大户人家当婢子要惨得多。

    她走到最后一排,站在才十岁出头年纪的姑娘身边,问道:“你愿意跟我吗?”

    那姑娘似乎没料到她会被人挑中,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张嘴说话不利索磕磕绊绊。

    其实人家挑丫鬟都挑年纪大的,反正卖身契捏在人家手里,年纪大不怕不服主子,况且年纪越大能做的事情更多,这一路上被牙婆倒手好几次,因为她年纪小都没人看她一眼。

    她不想再被人带来带去,十几个姑娘挤在狭小又封闭的马车里,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小姑娘鼓起勇气说了句:“我、我愿意。”

    “就她了。”娇芙没有犹豫,选定人选就让倚绿将人带下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