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赵家是忠臣良将之家,保家卫国为己任,确实往前‌追溯几百年,往后直到今日,赵家都不枉虚名‌。

    “就是不知从哪处坏掉了。”赵郁看了眼赵均,将锅扣在他头上,自己倒是显得清清白白,出淤泥而不染。

    这事其实父子俩想的都一致,赵均更是密谋多年,他又只有赵郁一子,哪怕谋划也是为了赵郁谋划。

    赵均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郁,做儿子的不想背锅,难不成做爹的想背这口锅?

    “这话若你心中没答案,就得问你祖父。”要坏肯定是自上头开始坏掉的,许是赵家骨子里就藏了不安分‌的因子,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和周家一同起义,助太/祖皇帝夺得江山。

    言罢,赵均手上重新拿起雕刻刀,从前拿剑的手如今雕刻也是游刃有余,刻着记载历朝历代功臣名将生平的墓碑,如今进‌程已经过半。

    老侯爷早已入土多年,哪怕赵郁想知道答案都没处去问,他识趣地不再开口提这茬,而是与赵均继续探讨南下的事。

    如今老夫人年事已高,经历过丧夫丧子之痛,后来但凡儿孙出征她都跟着提心吊胆,整日睡不好安稳觉。赵家众人很默契的对此事绝口不提,倒是赵蓉忧心忡忡的看着赵郁,三堂叔和三堂哥此番也跟着南下,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又不想说丧气的话,一个劲儿的说侯府的事有她,让哥哥不用担心。

    战况紧急,等不了赵郁耽搁,天色尚黑,赵郁就准备赶往军营,赵蓉整夜没有睡觉,听到动静赶紧起来送赵郁。

    顶着猎猎寒风,赵蓉身上裹着大红披风,赵郁揉了揉赵蓉的脑袋,道‌:“等哥哥得胜接你去京城住几日。”

    “好啊,我等着,到时候让芙姐姐做满桌子的好菜!”赵蓉欢喜的应下来,目送赵郁上马,走得远了就看不见人,黑衣黑袍与天色融为一体。

    娇芙在侯府养病的这段时日,李家三姑娘又递了几回帖子,说是要探病,蒋峎那小子都当场将李家人挡了回去,得空了把消息传到月落院。

    哪怕李思容坚持不懈,娇芙也不会见她,就连宫里派下的人她都躲着不见,更何况是没事找事的李思容?

    娇芙就连客套的等她病愈,再请人入府的话都懒得讲。

    门房收到的请帖并未因着赵郁南下而减少,反而愈发多了起来,尤其是捷报连连从南边传往京城,请帖更是如雪花片似的投到箩筐里送往月落院。

    娇芙如今每隔三五日会收到赵郁寄来的信,她收到信后偶尔也会回他几封,若是赵郁不催她回信,娇芙干脆只收信不回信。

    其实她纯属偷懒,娇芙每日缩在月落院,根本没趣事同赵郁讲,也懒得费神想内容回复,不过她说得很委婉。

    赵郁催促她回信,她当真‌回了他,信纸上美曰其名写道‌:“妾不敢扰君,故不敢思君。”

    连翘是在娇芙旁边看着她写下的,娇芙特地拿着信纸将墨迹吹干,她又重新再看了遍,没忍住看了眼娇芙的神色,她觉得姨娘这话足够肉麻,可惜不能亲眼见到主子瞧见这封信后的表情。

    连翘是不能瞧见,可被徐子初瞧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