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商队的那些人对他客客气气的,这两日更甚。

    陆莞在边上观摩了一会儿少年捣药,又憋不住声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今年才想着去考修院?”

    少年面露苦涩:“其实我前些年考过两次,但都失败了。”

    “不会吧?这么难考!”陆莞倒吸一口凉气。

    “无澜修院嘛,有无澜宗做靠山,想入院的修士数以万计。”他转动瓦罐,又往里放了些新的草药,“不过你不必如此慌张,你总是一点就通,想来灵海十分醇厚,这样的天赋,无澜宗不会愿意错过的。”

    “……”陆莞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是滋味,“论起来你还算我的小师父,实力远在我之上,今年你一定能入院。”

    “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少年摇头,“其实我那一套也只是书中所得,并非自己的感悟。”

    “那不如这样,这一次你与我一队吧!我是真心看好你!”

    “我也不强求结果如何,只求无愧于己便可,你不必有压力。”

    少年闻言愣愣地看着她:“当真?”

    “当真、自然当真!我对你说的哪一句话不是当真的?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不知不觉,陆莞的嗓门大了不少。

    “大半夜的不睡觉,叫X呢叫!”

    商队中有人被吵醒,极不耐烦地破口大骂。陆莞缩缩脖子,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然后便听见商队里的另一个人也开始骂骂咧咧,说什么整个商队就你能叨叨,最后那两人竟互相呛了两句。

    等周围再次陷入沉寂,陆莞憋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最后想起了什么越笑越收不住,张口无声地比划:“你就是这么笑的!”

    少年不明所以,也不敢盯着她看,低下头闷声捣药,然后慢慢咧开了嘴。

    谁知这一夜后,陆莞的腰连着酸了好几日。直到进无澜城的这日,她依旧觉得隐隐作痛。

    到了无澜城,陆莞便离开了商队,好在身边还有个少年作伴,不然见了无澜城那些成群结队的汹涌人潮,指不定会觉着辛酸。

    无澜不愧是有修院有宗门的大城邦,城内的风景比东量不止热闹多少倍,大街小巷到处挤满了大大小小的摊铺,吆喝声此起彼伏。路上随处可见穿金戴银的行人,通身的花花绿绿,在日头下一晒,能晃人眼。

    陆莞不敢在街上停留,生怕自己乱花钱,跟着熟路的少年径直去了修院。

    修院位于城东,两人连着走了半日才走到修院的门坊。那门坊颇为高大,还是汉白玉的,白得能发光似的,教人不敢直视。门坊两侧立着两个白衣修士,见有人来便上前查姓名来处。直到这时,陆莞才得知一直与自己同行的少年的姓名——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