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云执事进入了状态,听得很入神,眸子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有着不一样的神采。

    在阐述自己的观点之时,张静修也在偷偷地观察着云执事,也在留意着对方的神情变化,从而做出一定的判断,最后做出相应的心理准备。

    看到对方不仅没有生气,还恢复了之前的随和模样,甚至是不时地轻轻点头,以示赞叹之意,张静修的胆子更大了,心里也愈发的有底气,声音显得也越来越自信起来。

    张静修知道,这种赞叹,不同于附和,更是不同于礼貌性的赞同,而是一种意外之喜,一种知音的某种感觉。

    恍惚间,张静修明白了,恐怕云执事也有过相同的想法,想要借助于世俗界的医道,进一步地检验自己的炼丹新理论,只是碍于什么原因,而一直没有得以实施。

    否则的话,对于张静修的这种说辞,也就不会这么平静,这么快就接受了。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张静修的这种想法,即便是还没有付诸于实际,也有着欺师灭祖的感觉,不管是置疑,还是改进,亦或是检验,都是对师父的一种不尊重。

    而这,不管是哪一条,都会引起师父或老师的反感,甚至是震怒!

    然而现在,云执事不仅没有生气,不仅没有更加的震怒,反而还很平静,隐隐有着欣赏之意,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就算云执事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却也有过一闪即逝的念头。

    “师尊,就这些了。”

    想到这里的张静修,也在一心二用,随着心里有了计较,随之也停止了阐述,神情诚恳地看着云执事,忍不住强调地补充道:“师尊,弟子真得没有逃避的意思,只是想将自己的所学应用于实际,检验一下理解的意思是否有误。”

    这个时候,云执事的神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般冰冷,但还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夹杂其中,深深地打量着张静修,目中满是审视之意。

    “好,就算老夫相信你所得这些,可——”

    云执事终于开口了,却是忽然一顿,眉头更是微微一颤,闪过一丝不悦之色,看得张静修心中一惊,却也不敢插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保持着恭敬之态,聆听教诲的模样。

    “可是,你随我学习炼丹之术,确切的来讲,学习那些草木书籍的时间,最多也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你又如何让老夫相信,你在草木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检验那套理论?”

    看似随和而平静的模样,云执事的词锋越来越犀利,越来越迫人,对于少年的张静修而言,几乎都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更不用说反驳,或者说解释什么了。

    云执事的语速微微放缓,看着张静修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语气也变得和善起来。

    “翀昇,你能够有这种想法,以世俗的医药之道,侧面检验理论的可行性和正确性,为师很欣慰,也很高兴,更加赞同,可是——”

    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低沉的云执事,话锋再次一转,语气里却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和淡淡的关心之意,颇有用心良苦的味道。

    “可是,如果你真得熟练掌握了那套理论,哪怕只是熟读,并且牢记在心,老夫的反应也不会如此激烈,不仅不会反对,反而还会鼎力支持你,参加这次的宗门历练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