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今天起了个大早。

    走时,天色尚未大亮,她收拾好一切,登上脚踏车前往城西古平街五十四号。

    昨日,兄长从外边回来,便兴奋地告诉她,他已经帮她找好数算先生了,还是书院里专门教数算科的先生。

    唯一叫阿柒有些诧异的是,那位先生明确指出要阿柒一个人去,不能带侍从书童。

    但是一想到书院先生脾气向来古怪,阿柒倒也没有多想。

    青衣虽然伤心自己不能陪着,但是最后还是为自家姑娘高兴,在她眼的里,书院里先生都是神仙,撒豆成兵的人物,若能得到他们的指点,可是三生有幸。

    因此昨天夜里给阿柒收拾东西,准备好纸笔书册,就怕出了什么纰漏,给先生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宋朝时也强调过这个问题,要求她务必不能冲撞那位陆先生,对方能来教她数算,已算大恩。

    大概一刻钟的车程,阿柒便寻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栋再寻常不过的民宅,连牌匾都没有挂,唯一能探知对方身份的,只有上面的门牌号。

    阿柒也不敢多和那家仆套近乎,一路上寡言少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从外看这座宅子,确实没有什么出彩之地,可阿柒一进来,就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虽然没有什么奇花异草,可抄手游廊里的假山枯荷的摆放却有着一种奇特的美感,清晨时候,树枝桠上响起的鸟叫声清脆悦耳,湖风拂面,一景一物无不令人心旷神怡,沉迷其中。

    转过一个拐角。

    “公子,这便是此次先生授课的地方了。”家仆止步,轻声介绍,便悄然退去。

    出现在阿柒面前的,是大块大块从房檐垂到地上的白纱,随风轻轻飘荡,好似舞女的面纱。

    她深吸了口气,捞开一层层白纱,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约莫走了几米的样子,阿柒看见在水边游廊下的西府海棠前摆着一套黑木桌椅,走近去看,桌面上工工整整地摆着纸墨笔砚,但是旁边却并没有人。

    阿柒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咽了咽口水,拽紧了肩上的背带,绕着白纱走了一圈,却仍旧没能看见人影。

    她心里忽然就打起了退堂鼓。

    可还没让她行动,背后却忽然响起一道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