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男不得入宫,但蒋太后势大,建明帝也不好多管,便只能责令戏班的人不得踏出慈宁宫一步。

    若只是失去自由倒也不算什么,可自从进宫后,子溪还失去了自己的人格。

    蒋太后喜欢的不是他唱的戏曲,而是折磨他的快感。

    她心情稍有不好,便对他动辄打骂,百般折辱。

    他几度想自我了断,可清霜是他师兄唯一的亲人。

    师兄去世后将自己的弟弟托付给他,他若死了,还有谁能护着清霜?

    他只能隐忍,默默承受,盼着有朝一日太后腻了他。

    “清霜,在屋里读书,不要乱跑,我晚上回来给做最爱吃的阳春面,好吗?”

    清霜虽不想放开子溪的手,可他知道太后的命令不能违背,只好听话的点了点头。

    子溪不知此为何此次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安,他收回迈出门槛的脚,折身回去提醒清霜道:“要时刻记得我与说的话,谨言慎行,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更不能去招惹贵人,知道吗?”

    清霜乖乖点头,承诺道:“我知道了,子溪哥哥,我就在屋里呆着,不回来,我哪都不去!”

    其实他还很想说“子溪哥哥,要快些回来,我一个人害怕”,可想了想他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们不过是个戏子,太后面前岂有他们决定的资格。

    听清霜承诺,子溪才放下心,他弯唇笑起,温柔的摸了摸清霜的头,“好孩子,乖乖等我,我尽快回来。”

    子溪的不安是对的,因为这次他没能回来。

    门窗紧闭的殿内昏暗无光,将本就深沉的屋内彰显得愈加阴森。

    地上横躺着一名男子,他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鲜血在他的衣裳上绽放了一朵又一朵妖冶的花。

    他的身侧散落着一地碎瓷,鲜血顺着他秀丽的脸颊蜿蜒流下。

    蒋太后冷眼望着,随意的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王嬷嬷一进殿看到这种场景,却没有丝毫的惊诧,神色如常的为子溪穿戴整齐,才开口道:“这卑贱的戏子对太后娘娘不敬,奴婢这便唤人来杖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