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却是黯然不语,这些年来他几次改换门庭,唯一的倚仗并州铁骑早就飞灰烟灭,十年下来身边只剩下高顺一个兄弟,老部曲加叭加叭也不过只有几百人而已。

    不同的经历决定不同的想法,现在的吕布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尤其想到自己那两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时,吕布这个念头更加的强烈,可是自己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眼下的困境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再说,老曹还是自己的儿女亲家,现在自己也算和曹操是一根绳的蚂蚱,平心而论老曹对自己着实不错,今天这事儿老曹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和华夏军多次交手,他知道要不是老曹坚决果断,没准儿城池已经被攻破了。

    “温侯,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温侯难道不愿想想退路么?”

    “伯平!”

    吕布被高顺的说法吓了一大跳,他惊慌地向四周看了看,却见那些士卒都远远地或躺或坐,更有些人已经鼾声如雷,根本没有人留意到自己和高顺的谈话,他这才放下心来。

    “温侯不必担心,现在城内之人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哪里有人还会留心你我,温侯对我刚才说的话有何感想?”高顺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现在城上城下早就翻了天,谁还有心思留意他们这些残兵败将。

    “事已至此,唯有随波逐流,由它去吧!”吕布无奈地一笑,他随手抹了抹满脸的汗水,“反正谢飞也不会去杀你我家眷,只要能在两军阵前侥幸留下性命,这一关也算挺了过去。”

    “哪有如此容易……咳咳咳……”高顺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张嘴憋的通红,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你看人家荀彧,自从荀谌被杀之后一直称病不出,现在正好窝在家里躲清闲。”

    “荀彧起初倒是在装病,但是现在可不是装病了,昨天曹昂去看荀彧,那荀彧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我不让你卸甲你非得卸甲,现在你咳嗽了吧?小心你也一病不起……”

    吕布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好像一下明白了什么,只见他一跃而起,向着高顺示意了一下,“伯平,赶紧给我卸甲!”

    高顺虽然诧异,却还是起身替吕布脱下了铠甲,而吕布“唰唰”几下就褪去了上衣,向着城门的士兵一声大喝:“给我打几桶井水,越凉越好!”

    士兵们急忙跑去打水了,吕布却往地上盘腿一坐,顺手拍了拍旁边:“伯平坐下,看看你我能否也来个卧床不起……”

    士兵们很快打来了几桶凉水,吕布直接一指自己的脑袋:“给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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