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何在?”

    谢飞来到队列旁边勒住战马,向正在敬礼的关敏问道。

    “军团长请随我来。”关敏轻轻调转马头,领着谢飞等人来到刘备的马车旁边,“这就是刘备的马车,卑职把他喊过来。”

    关敏说着就要下马,谢飞却伸手止住了关敏,他翻身下马来到马车旁边,抬手对这车门“咣咣”砸了两下:“玄德,故人相见,你就不出来叙叙旧吗?”

    两颗脑袋慢慢地从车窗上露了出来,其中一人虽然明显苍老了不少,但是谢飞还是一眼认出了刘备,便微笑着示意刘备下车。

    刘备内心虽然万分尴尬,但还是整了整衣冠,努力拿出一副大无畏的派头踱下了马车,对着谢飞轻施一礼:“子云一别十年,却还是风采依旧,而刘备却为阶下之囚,真是造化弄人。”

    “今天我和玄德只叙旧,其他的一律不谈,今天玄德要去一个新住处,我正好也闲着没事儿干,索性就来送上玄德一程。”谢飞却是没有任何的恶意,他挥手命人给刘备牵来了一匹战马,“你我两人一同骑马前往,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玄德是不是髀肉重生?”

    “髀肉重生?子云依然还是如此妙语连珠,这一下让我想起了你我在野王时的情景。”

    “哈哈哈!这可不是我说的,这可是当年玄德说过的话,要说妙语也是玄德的妙语,谢飞可不敢贪天之功。”

    “我说的?”

    刘备惊讶地看着谢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在哪里说过这句话,谢飞却笑着将马疆塞进他的手里:“玄德先上马,你我路上慢慢说。”

    刘备接过马疆翻身上马,都已经坐在马上了,刘备才想起来应该向小郡主见礼,他赶紧在马上向着小郡主施了一礼:“见过岚夫人,一别十年,岚夫人别来无恙乎?”

    “玄德公客气,日后玄德公就要久居晋阳,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小郡主在马上微微颔首致意,刘备现在已经渐渐地适应了晋阳的不同,倒也没有觉得小郡主无礼。

    刘备本来还想和那个琳夫人打声招呼,然而一看到琳夫人那张面无表情的白皙俏脸,刘备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惧意,想打招呼的念头硬是憋了回去。

    队伍重新向前走去,谢飞和刘备并辔而行,刘备毕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英雄人物,很快就和谢飞谈笑风生,看上去不像是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的谈话,反而更像是老友叙旧一样。

    “子云,你我同争天下,如今败在子云之手,刘备虽然心有不甘,但却输的心服口服。只是刘备到现在不知道到底败在了哪里,我大汉国祚四百余年,天下人无不心向大汉,为何到了子云这里,这些人忘记了初衷?”

    谢飞本想给刘备讲上一堆大道理,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现在心里非常清楚,自从蒸汽机出现之后,虽然前后不过两年时间,然而那就像一个分水岭一样,就是长期生活在晋阳的人们都感到目不暇接,外边的人已经再也无法理解今天的晋阳,这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清的。

    “看来刘备真是多此一问,子云既然不想去说,刘备不再去问就是。”

    “并非谢飞不想说,只是这事儿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得清楚,所以我请玄德到静心园去想这个问题,或许过上几十年你我再去谈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玄德能够自己得出答案。”

    谢飞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刘备听来却如惊雷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勒住了战马,看向谢飞的眼睛竟然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得谢飞都有些奇怪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然而并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