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七郎宁愿舍了自己,也要让他走。

    会不会,他和自己也是一样的,谢渊心里一荡,低下头:“你在,我就不走。”

    他留下来做什么?

    有他一人留在这鬼地方就够了,谢渊莫不是傻了。

    路之然吓唬他,笑嘻嘻道:“你不走,我就拔光你头上的头发,让无数虫子钻进你的肚子,让你痛不欲生。”

    谢渊垂下眼:”你莫要笑。“

    路之然真不知道他在倔什么,懒得和他多说,道:“我让你滚,听到了没!”

    满口的胡说八道。

    若他真会如此,又何必给他送药。

    谢渊拉住他的手臂,将他一把扯到床上,力道很重:“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是谁。”

    路之然忍住剧痛,去推他:“再废话!爷爷拔了你的舌头!”

    谢渊却笑了:“嗯,我等着。”

    这该死的笑容。

    那日大雪纷飞,他初次见到谢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清冷的让人炫目,只是这人忒坏,假正经还爱捉弄他,路之然心里就有念头要气一气他,让他吃个教训。

    这人,平时也不是那么爱笑的。

    路之然:“你。”

    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谢渊一把抱起来,黑色发丝化作无数飞针飞过路之然的耳廓,削断他鬓边的肌肤留下朱红色的血滴。

    小木屋的顶被掀起来,两人头顶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幻境破开一个大口子,狂风大作,黑色发丝缠成一个黑色的虫茧,裂开一个口子,一张女人的脸就露了出来。

    那是圣女的脸,身子却蜕变成虫身,还在往地上滴着粘液。

    路之然和谢渊被眼前诡异的情景惊住,两人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