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都‘雍’方圆五百里残垣处处,口众锐减四成,多聚于‘城’之内。今岁前往观之,遍野耕作之土少也,它处若无运粮援之,来岁恐有饥荒。”

    “我闻秦庭广肆召集族众,遍处放牧人得知召唤往‘雍’而聚,为敌我呼?”

    吕武回到封地歇息了两天才召集家臣。

    算上今年,阴氏已经连续三年西征攻打秦国,第一年打得最凶最狠,击垮了秦国正规军,并且俘获了大量的青壮;往后的两次西征,有一次打到秦国都城“雍”城下,另外那一次则是扫荡“雍”的周围。

    最后的一次西征收获并不多,堪堪维持了一个支出和收获的平衡,结果是让魏氏觉得可以暂时不再攻打秦国,阴氏内部也出现了类似的声音。

    春秋时期的战争讲的是没有收获即为亏损。

    在吕武的价值观里面,为了达到某个战略目标,哪怕是大亏特亏也无所谓。有点尴尬的是这样的想法,独独他有。

    幸亏阴氏针对秦国并不止是为了获得利益,还有“仇恨值”在支撑着。

    所以要感谢秦公子后子针的刺杀,不然哪怕吕武是阴氏的家主,干亏本买卖这种事情还是会遭到诟病,甚至因为执意要西征在后面跟家臣起冲突。

    家臣驳回家主决议在春秋中叶并不是一件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家臣说得有道理,得到决策层更多的人认可,家主再不爽也只能忍了。

    也能不忍,却要被视为昏庸,失去家臣与族人的爱戴,被掀翻下马不至于,家族则会陷入内部不稳,散了人心也不用再想持续发展进步。

    要这么看,对于一个国家其实也能通用,君王得不到爱戴,镇不住场子,低下一个人是一种心思,国家不衰弱就算幸运,发展什么的则要遭到遏止。

    吕武只是表达了不会停止对秦国的复仇,没有明确提过要取代赵氏赢姓成为秦国之主的设想。

    取而代之的战略目标太惊人,讲出去极可能吓住一大帮人,乃至于发生更严重的后果。

    这种事情但凡被透露出一丝一毫,阴氏林姓能不能达成对赵氏赢姓取代的目标尚未可知,晋国的国君和其余贵族就该跳出来主持正义了。

    “明岁我家出动三‘师’,骑士与随扈不得低于一万。”吕武环视了家臣一圈才继续往下说道“今次西征,我观秦人善骑者众,战法亦有别以往,仿我家痕迹重也。”

    臭不要脸的秦人,他们对骑兵的使用压根就是在学阴氏,甚至模仿阴氏弄了马鞍和马镫,倒是没发现战马弄了马蹄铁。

    要说发现这一点的吕武没感觉到压力会很假,一切只因为半游牧半农耕的秦国不缺善骑者,要是让秦人学会用骑兵打游击,后果绝对是会变得非常严重,介时就等着晋国西边各家时不时被秦人骑兵打草谷吧!

    这个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前面三十来年的时间段里面,秦国玩“传统战术”都能时不时入侵晋国。

    那可是战车与步兵的结合,隔三差五就要入侵一次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