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没有上进的心思了。

    拿着郗良仅剩的一把头发,安格斯看着、m0着、闻着,一刻不停。这把头发几乎要在他手里化成灰,他都没能闻到郗良的味道。

    他多想再抱她一下。

    “约翰,你知道她会用什么洗头发吗?”

    约翰无奈回应,“酒?”在他看来,郗良是用酒腌入味了,她身上只可能有酒味,拿什么洗头都盖不住她的酒味。

    安格斯恹恹哼了一声,搂紧装头发的小木盒,再看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儿子,左看右看,都再看不出郗良的痕迹。他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小脸,“笑一下我看看。”

    小安格斯看了他一眼,与他如出一辙的蓝眸满是陌生的森冷气息,随即起身挪远。

    安格斯不满地蹙起眉头,“小呆子,你什么意思?”

    小安格斯静静坐着,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又怎么了?”约翰这回明白了,有这一大一小在旁边,他是别想专心办事了。

    “约翰,他居然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他,他就开始嫌弃我了,他哪来的资格?”安格斯怨念地盯着沙发另一头的孩子。

    约翰从文件里抬头瞥了他们父子一眼,“你要有耐心。”

    “耐心?我的耐心早就被狗吃了。”安格斯莫名来了气,盖上小木盒,起身把它放进书柜里,再靠近约翰,双手撑在他的文件上,“约翰,你现在给我调些人来,我要去会会那些该Si的东西。”

    “你冷静点。”约翰对上他晦涩压抑的眼睛,仿佛看见年少时的他。

    “我怎么冷静?我再冷静,我就废了!”

    ——人人为荣誉苦苦拼搏,但不知道他们有何收获。当他们停止拼搏以后,报答是羞辱,或者棺椁。

    “像安格斯那种人,生来就得有权势,没有了权势,跟Si没什么差别。我站在本来属于他的位置,拥有本来属于他的权力,所以我能确定,他Si了。”

    约翰忽然想起来枫叶医生的话,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宣布了安格斯的Si亡,荒诞又现实。

    “我们来聊聊?从你去欧洲,再到你失踪,到现在四年,我们都没好好聊过了。”约翰温声感慨道。

    安格斯一脸颓丧,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颔首低眉,已无半点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