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X年7月。

    这一天的天气不算太热,明明是夏天却吹着阵阵凉风。

    在被yAn光猛烈照S的丰城市少年监狱下,一名约莫二十岁的少年缓缓步出大闸出口。

    郝守行以为自己走出大闸的一刻心情应该是很激动的,但却意外的平静。他两手空空,影单只影地独自踱步,大闸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HI!好久没见,想不到你这只小余孽还活着!」一把爽朗的声音出自这名约三、四十岁的大叔口中,非常损人却听起来十分亲切,「一段日子没来探监,现在好咯,出来当好好吃一顿、回来睡一觉,今天就是重新开始的一天。」

    老实说,郝守行如果不是经此一役,从没想过这个疏远到他连名字都差点忘记的挂名舅舅竟然会出现在他眼前。他被监禁的三年里,来探望他的只有被他救过的nV孩姚雪盈,第二就是这名频繁出现的舅舅霍祖信。二人不同之处在於,姚雪盈会经常流露出对他的歉意,而这名霍舅舅则热情地跟他聊天,问候他在监仓内过得怎麽样,冬天时还会带一些御寒衣物给他。

    曾经他一度对霍舅舅起了疑心,因为他在入狱前从未见过他。第一次见面时的他因为跟律师因上诉失败的事情吵了架,当时他态度恶劣地赶走了突然前来认他的霍舅舅,质疑他的突然出现是另有目的,即使当时的霍祖信不厌其烦地拿出有他母亲字迹的亲笔信,他还是不愿承认。

    但如今他的出现,令本来打算一人出狱的他心里难免有些暖意。

    「UncleJoe,你的越洋之旅怎麽样?在A国过得还不错吧?」郝守行与他并肩走着,眼睛却心不在焉地望着四周,他想知道在这三年间,他脑海里回家的道路变了多少。

    霍祖信搭着他的肩膀,皱眉:「还好吧,国外再好玩也不够自己的家好。除了处理你的事,我还有一堆事要回来做。」

    郝守行犹豫了一下,终於问:「我父母……」

    霍祖信回意,压低声线说:「他们也很好。」

    他们边聊边走,郝守行本来以为三年之间可以改变好多事,b如地方、b如人,但现在看起来,一切没变,变的只是他。

    他b以前变得更沉默,心如止水。在狱中他学到只要沉默不要惹事生非,才会有好日子过。

    霍祖信带他来到一所新住处,麻雀虽少但也五脏俱全。

    一入门他就被霍舅舅强b着用脚跨过火炉,意味「大步槛过,一路平安」。郝守行一边参观这个他即将住下的暂居处,霍舅舅在厨房边收拾新买的饭菜边唠叨:「唉,小余孽,你是不知道,今天的丰城已经今非昔b了,法治、人权已经不复在了,我能帮到你的除了跟梁律师商量帮你向法庭求情,考虑你当时未成年的情况下减刑外,还有一大堆街坊市民等着我帮他们向政府讨说法呢。哦,对了,你快点洗手,马上可以吃了。」

    郝守行对这个新住处很满意,从霍舅舅口中了解到现在丰城的局势,虽然他早已经在狱中透过报章、电视知悉。他在狱中的作息时间很规律,他第一次打开报纸就见到与他有关的新闻──三年前一月正在举行中西区大游行,当天参与游行的人数达到七十万,人多到大部份人也走出行人道,占据了三条行车线,造成交通大挤塞。

    突然一辆计程车从路巷突然冒出,急速撞向一名正在游行的十六岁少nV,当时也有不少走避不及的途人被撞到。电光火石间,其中一名男生冲向前抓住了正在驾驶座的司机,与司机发生肢T冲突。

    但这场蓄意伤人最终导致了一名少nV失去了一条腿,一名男生被判以普通袭击罪,司机却没有被定罪,还能在庭上反咬男生袭击。男生多次上诉不果,最终这场车祸被定X为意外事故。

    然後在报章下贴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车祸受害者姚雪盈,一张则是他自己。司机的照片则是模糊不清,但郝守行到Si也不会忘记他那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