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烯摸着她如绸缎一般光滑的发丝,轻声说道:“他是心不平。寒窗苦读十多载,好不容易金榜题名进入礼部任职。结果十年了,也才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而你呢,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且只进礼部一年就升了一级,他就对你心怀怨恨。只是差使人偷卷宗让你被上峰苛责,这其实都只算小事。等你去了刑部没了长公主的庇护,面对的环境会更复杂难测。”

    “其实像刘亮琨这样心有不平的人非常多。你想想,科举三年一次每次就有两三百人,可这些人里仕途顺利登上高位的却没几个。还有相当一部分十年二十年也就熬到五六品,然后在这个位置上下去荣养。”

    清舒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个我知道。当初小瑜退亲后说也想跟我一样嫁个读书人,只要品性才学好哪怕家世不行也无妨,可是封伯母没答应。她说科举入仕的,就算是考中状元榜眼都未必能出人头地。”

    符景烯点头说道:“考中进士取得好名次只是有一个好的开始,而想要登上高位不仅要有足够的手腕还要机遇。”

    他运气就不错,正巧是太孙殿下主持殿试进而得了太孙的青眼。

    “其实在京城还好,毕竟是天子脚下吏治还算清明。要去地方上,那里的环境更复杂恶劣。”

    清舒点头说道:“当年在平洲时,知府对祁老太爷恭敬有加,时常过去拜访探望。就是对雷舅公,也是非常的客气。”

    符景烯嗯了一声说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所以外放到地方上的官员,他们都会跟当地的名门望族打好关系。因为没他们的配合,很难钳制得住下面的人。相反,有他们的配合许多事都能事半功倍。而你是女子,一旦外放想要站稳脚更不容易了。”

    “当然,世事无绝对。若是靠山够硬自己又要能力与手腕,当地的名门望族不仅不会使绊子还会主动与你交好。所以,终究是实力说话。”

    符景烯的这一番谈话让清舒心里存了事,以致晚上睡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

    “还在为白天的事着恼?”

    清舒摇头说道:“不是。景烯,你说我真的适合官场吗?”

    “那要问你自己了。”

    清舒挨着他的头问道:“我想听你说。景烯,你与我说心里话我是否真适合官场。”

    想了下,符景烯下说道:“其实无所谓适不适合,就看你决心与毅力有多大。女子为官会受到很多猜疑与不信任,所以想要在官场上有所作为就必须付出比男子多数倍的努力才行。你能力是没问题,就是心肠有些软。”

    说完,符景烯笑着亲了下她额头安抚道:“其实你不用怕,万事有我呢!”

    他越是这般说,清舒就越犹豫了。官场波诡云谲,而她跟符景烯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她不慎着了人的算计,到时候就回牵连到符景烯影响到他的仕途。

    符景烯笑着说道:“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就像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想怎样,它就会照着我们所想的去发展。

    说起孩子的事,清舒不由道:“外婆见一次催一次,我现在都不敢去见她了。”

    符景烯是巴不得孩子晚些再来:“我们身体又没问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要觉得有压力就尽量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