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君说:“这也只是圣人想法,可楚王才多大啊。”王敏成无声地摇摇头。

    正在这时外面旨意已经到了。王老太君忙着领众人来到外院跪地听后旨意。

    当旨意一宣读,王家除了王老太君和大房,其他人都狠狠地吃了一惊。王敏成送了传旨太监出去。二房两人跪在王老太君跟前,方二太太哭着说:“老太君,真的,我们真的是不知道会这样。”

    王敏深跪在那里,心如在冰窖,这方二太太不懂,他常年在外却懂,看着送完人缓步走过来的大哥,心里深深内疚地喊了声:“大哥。我对不起你。”

    王老太君骂道:“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王家亏了你们还是我亏了你们这一房。”方二太太哭着摇着头。

    王云娘看着眼前这些突然觉着原来外头的世界离自己很近,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就是大人了。以前一直觉着自己是女眷怎么样都是在内宅,没想到一夕之间朝堂就如同近在眼前。看着一向照顾自己的大姐呆楞在那里直到丫鬟上前才扶起来,想着小时候因为害怕常常躲着哭,大姐见了总是会牵着自己的手说会护着她。就这一张旨意就改变了人生,突然觉得家里这些勾心斗角实在无趣。

    王云微站着看看大姐,看看二房,直到肖四太太拉着她走,她才想着问问肖四太太是不是真的。肖四太太抿着嘴没有说话。

    之后的日子王家退了侍郎府的亲,好在大礼没过。王老太君看着倒下的姚大太太,只能自己再次出山,侍郎府的退亲,楚王这边的礼节,到很是忙了一阵,王老太君让肖四太太领着两个姑娘管起了家,她则亲自安排这两件事。

    侍郎府是王老太君亲自去的。那日田太太在大门接到王老太君,一道往里走。田太太扶着王老太君叹着气说:“我是真心喜欢容儿,那真是个好孩子,我,哎。”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此时姚元盛站在路边,田太太看了又是叹了口气:“老太君见谅,这孩子眼实,听了旨意后就一直想去府里,只是我拉着,这时候最不该给你们再添乱。”王老太君苦笑了笑,她明白田太太的意思。

    姚元盛见王老太君上前行礼,他总是把礼节做到最好,王老太君心里再次叹息,笑着说:“盛哥儿呢。”

    姚元盛对着田太太说:“母亲,我有几句话想对老太君说,一会我陪着去祖母那里。”田太太想拒绝,但看着姚元盛坚定的眼神到底不敢再逼迫他,点了点头对王老太君行了礼走了。

    王老太君看着姚元盛,姚元盛等田太太走远了,跪下说:“老太君,这亲不退。我已经写好了折子陈情,我自幼与表妹定下娃娃亲,现在虽没有过大礼,但是家族两方都已约定,小礼在刚夏日就开始走了,只等我今年科举之后转告亲友。”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写好的奏折。

    王老太君没有接,只是看着姚元盛。姚元盛抬头看着王老太君坚定地说:“我还未得功名不能冒然上奏折,我,我现在只能请姑父代为传达。”

    王老太君长叹了口上前扶起姚元盛,拍拍他的手,又是一声无力地叹息:“好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不能。这不光会害了你,更是害了你们姚家。这婚事圣人与太后一道定的,不是简单两句就能改的。你的心意,王家懂了,也陈了这情。亲是一定要退的。”

    姚元盛听了眼里含着泪想继续说,但是王老太君摇摇头制止了他:“这事与你无关,与你们姚家无关。你且去吧。”

    说完,王老太君转身走了。姚元盛眼里的泪还是掉了下来,在他不远处田太太无声的哭着,她懂姚元盛的心思,她也真心喜欢王云容,只是已经下了懿旨了,再难有转圜的余地,昨晚姚侍郎也把朝中情形说给了她听,所以她知道今日王家来退信物就一直担心姚元盛会做什么过激的事,也担心王家真会抓住姚元盛这根稻草。

    田太太心里也苦,虽说左右都是亲人但总归有亲疏之分。

    王老太君到阔海阁时,姚老太太已经等在院外许久了,两人见了都无声地叹着气。

    进了屋,下人奉上茶,王老太君把来意说明,送上了信物,姚老太太让人也把信物拿出来。两人换好后,一时之间都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