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真假谁能说得清啊,也就她娘当真的一样。

    萧宝信起身就要避了,就听谢夫人忍不住还在那儿感慨:

    “可惜了那孩子,长的那么俊,身子骨却那么弱。几年前,谢侍中还没死的时候,他倒也还出来走动。长的丰神俊朗,人也有礼貌,那双大眼睛啊,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黑。”

    “现在一晃眼,他都从孝期出来,到了皇帝身边做事。才二十岁,以后肯定错不了。”

    说的那叫一个感慨,那叫一个与有荣焉,不知道她还记得不,他亲儿子前几天还演出要出家的戏码,闹的鸡飞狗跳呢。

    赶情自己儿子无法满足她的虚荣心,在人家那里寻安慰呢?

    萧宝信转念一想这些天她娘黑锅背的也是够多,够黑,方才还跟她这儿诉苦,她就别在这时候背后插人一刀,给人不痛快了。

    忍了。

    她挑帘子进了里屋,不过多一会儿,就听见谢显进来,随着门打开外面的雨声愈发清晰,听上去雨势的确不小。

    “这雨怎么下的这般大?”

    谢夫人一边抱怨天气,一边殷勤地招呼丫环上茶。别管这亲戚是真是假,倒是很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情劲儿。

    谢显一改在萧宝山那里不动如山的架式,别说连口茶都不喝,茶杯就没端起来过,甚至坐椅子上连手都搭在衣袖里,没碰屋里任何的器具。

    可在这儿,却是欣然端起热茶喝了起来。

    谢夫人揣测不到谢显来此的用意,他到萧宝山院子的消息也没有传到她这里,所以感慨了两句天气,她就直奔主题,其直接了当连躲在里屋听墙根儿的萧宝信都惊了,口水好悬没呛着自己。

    “你这次来,是听了外面的谣言吧?”

    跟在身边贴身伺候的棠梨却显得比自家娘子稳重得多,默默地将帕子递了上去,示意萧宝信捂上,以免一会儿谢夫人再说出惊天动地的话,她一时绷不住露了行迹,到那时听墙根儿让人发现谁脸上都不好看。

    你被自家丫环鄙视了,你可知道?

    亲娘哟,萧宝信头疼。

    说好听了点儿她娘就是傻白甜,说的不好听了连管家都是照猫画虎,跟以前她那师傅学的,好歹这些年四平八稳,没出过什么事儿。

    谁知萧宝山两口子这事儿一出,立马就给谢夫人掏了底,左支右绌,连点儿应对之策都是别人玩儿剩下的,那点儿些微的用处就好像水滴汇入江河,谁也左右不了汹涌澎湃的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