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高考结束,最后一个返校日,是我梦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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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底,我养伤返校,听说了省内的校园整风运动。所谓“整风”,整的是不正当关系,扫的是不正之风。

    活动横幅在几天之间遍及校园。红底白字工整写着:整饬学生早恋,杜绝师生畸恋。

    没人承认自己的喜欢是错误的,甚至是畸形的不被认可的。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过错?只想默默守着她,祝她安好。

    但听同学说,我自定义为“轻轻的爱”,一经公开于世,会给谭笑但来无止境的社会困扰甚至就业麻烦。

    环境如此,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下,那些尖酸刻薄的横幅长了眼似的盯着校园里的任一——自然也包括我与她。

    我不敢轻举妄动了。将新准备的各式小零食藏进收纳盒束之高阁。

    那些小零食是我精挑细选的,不但是我估摸着她喜欢的口味的,更是保质期长且出产新鲜的。

    我甚至想过两种可能,想过高考结束脱离师生束缚后向她正式告白。倘若她接受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独特的感情见证……如若不然……

    身为毕业学生对师长的致谢词都打好腹稿。

    万事俱备,事情发展临时有变。

    从三月到六月,她煎熬困苦度日如年,甚至被勒令写检讨做保证,受那受不尽的批评教育。

    仅仅因为她在西方白色情人节那天被一个她脸生的高三男学生拉扯住。谭笑严辞拒绝了那人的一切示好。但校门口无数眼睛的曲解与恶意猜测中,她被众口一词评价为师德有缺,甚至被不分青红皂白被钉上“师生畸恋”的耻辱柱。

    整风运动起因便是。有人以情人节表白事件为题投匿名举报信到省教育局。由此,她三个多月的厄运到来。

    我相信她的绝对无辜。她给我的印象是通情理而不落俗。不像是那些长辈的老师,言行举止深受传统的师长为尊弟子卑微的价值观束缚。

    谭笑并不是,她会认真答复路过学生的问候,会给每个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或惩戒或教育的学生准备一杯润喉的温水,她为我们班上学生答疑解惑时候总是沉静耐心,我从点点滴滴能想象她身为学生认真学习尊师敬长又团结同学的模样。

    她是我生命最靠近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