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上拜帖邀我同游,是我们第一次独处。

    小船悠悠行至湖心,荷菱阵阵香气,许是那日的阳光太暖,他眼中的寒气消去了几分,越显俊朗迷人。

    “先前,多谢姑娘了。”可声如其人,凉薄冷清,那时我想,他或许只是想道个谢,自此两清。

    可我已懵懂芳心暗许与他,得了独处机会怎肯放过,故意凑近眨着眼问道:“先前何时?哪位姑娘?”

    他被我突然靠近的动作惊了一跳,慌乱的向往后躲却发现自己已在船尾,只能勉强撑着船沿同我拉开距离,局促的不敢瞧我:“齐姑娘自重。”

    他慌乱无措又强作镇定的样子太过有趣,叫我全然顾不得其他,一边靠得更近,一边轻声调笑:“将军可知,在这民间报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他一僵,面色骤冷,我心道不妙,赶忙收手,却不及习武之人的速度,下一刻地转天旋,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躺倒在小船之中。

    而我正对着的,是苏木冰冷的脸。

    我赶忙道歉,却听他说:“齐姑娘虽是无心之举,却也要爱惜自己的名节。”

    “人言可畏。”他清冷如故的面庞却带上了一抹难以明说的复杂,只看着远方湖面,启唇说道。

    “人言可畏,那便不听,不听则无畏。”许是我说的过于铿锵有力,他转身看向了我,这一摔有些疼,我也就不端着了,站起身子,拍了拍掌心沾上船面的灰尘。

    待恢复原先的大家闺秀模样,我又道:“自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因小人之言阻君子之行,岂非愚钝?”

    他看着我,眸色深沉,良久之后,颔首浅笑。

    “多谢齐姑娘。”

    此句道谢的真诚让他刚毅的脸庞又多了几分柔和,色令君昏,我又言道:“方才说了,要以身相许的!”

    这次他没有那样强烈的反应了,见他嘴角仍微微上扬,我暗喜,这次的湖游的还算有用。

    几日后,我收到一个锦囊,打开里面是一枚由上等白玉雕琢而成的玉佩,上刻二字——苏木。

    昨夜的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宿,近些日子,身子越发不爽了,我迷蒙醒来复又睡去,辗转来回,梦里梦外皆是苏木。

    犹记昨日傍晚芸香叫醒我回屋,不过片刻便又合目睡去,如今醒来,竟混沌不知时晓。

    侧耳倾听,似乎有声音传来,热闹非常,芸香敲门进来,我问道:“宫中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