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何瘦了这么多?”唐公子本有子都之美,莺儿呆呆看着他如今瘦削的面颊,眼下还隐隐浮着青黑之sE。唐芳心情不好,并不搭理她。书僮忍不住在他身后为自家主子抱不平:“莺儿姑娘,过不了几月,公子就要下秋试了。这考试向来都要剥掉人几层皮,姑娘可晓得?公子日夜苦读,为的可不就是这天。不单先生们,老爷夫人也都日日催促,盯着公子呢!公子日日不得歇,还惦记着给您送东西。您到好,还让他C心……我们公子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好容易闲个半天能歇歇神,又得赶着来看您……”书僮还想再说两句,冷不丁看见兰儿扫过来一记凌厉的眼神,赶紧闭嘴了。

    但他话里话外的指责让莺儿不禁有些羞愧。她心疼地想m0m0唐公子的脸颊,可唐芳并无丝毫低身动作,只冷冷站在床边儿。莺儿只好自己挣扎着坐起来,唐芳看见那小人努力的样子终于有一丝软化的表情。莺儿小声道:“是妾身不懂事了,还请公子不要生气,妾身再不敢打扰公子了……还望公子注意身T,不要太过劳累呀!”兰儿看到莺儿泪眼汪汪,有些不忍,道:“姑娘只是惦记主子,不是故意争宠……”

    唐芳回了声:“罢了。”又问兰儿道:“这些日子谁负责姑娘饮食?”兰儿回道:“之前的张婆子走了,现在采买和厨上都是葛大娘负责。想来她做的饭食粗糙,姑娘有些用不惯。”唐芳说道:“我倒是忘了这茬,你亲去给姑娘熬一碗燕窝粥来,多放些龙眼。若有不够的,你们立刻去买回来。”

    莺儿见唐芳还肯关心她,立刻喜上眉梢,等人都出去了就去拉着唐芳袖子撒娇卖乖,温柔乡中一裹,唐芳只能心软。他看莺儿尖细细的小下巴,叹气道:“唉,瘦成这个样子,都不忍心弄你了。”莺儿立刻道:“奴家没事的,公子……”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唐芳轻笑一声,“小荡妇,都这个样儿了还这般饥渴。”莺儿把头埋在唐芳x膛,不依地娇声道:“这些天都见不到公子,人家日日都想着公子,根本吃不下饭嘛。”唐芳调笑道:“现下两个小嘴儿都知道饿了?”

    莺儿只把脑袋蹭唐芳x膛,不肯言语。唐芳一手搂着她,一手往她身子m0去。m0着都有些硌人了,唐芳忍不住叹气,虽那一身皮子依旧滑腻如脂,本来的丰盈却化成了瘦骨嶙峋,r0Uyu也只能化为怜惜,他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着哄着。“你先乖乖睡会儿子,等会起来把燕窝粥吃了。好好养点r0U出来。”

    “公子这就要走?”这才一柱香的时间,莺儿极其不舍,眨巴眨巴眼就要掉泪。

    “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你若要哭,等会岂不要再哭一遍?”莺儿一听等会还回来,立马乖乖躺好了,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追着唐芳出了门才恋恋不舍地闭上。

    唐芳一路骑马飙至皇城根下的梁家,梁家下人都熟悉他,不需通传,就直接引他去了梁子京处。梁子京看到唐芳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惊奇,道:“我道你这些日子闷着头勤学苦读,也不敢请你,今儿个怎么想起哥哥我来了?”唐芳跟梁子京寒暄两句,才道明来意:“世子可在府上?今日实是有些问题想请教于他。”梁子京闻言更惊,音量都拔高了:“你有问题找我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大哥那个人?经济仕途可是一丝儿兴趣都没有。他自打出娘胎就能袭爵,更是视科考为粪土。你这可是寻错人了啊。”京城里谁不知道梁家世子能蒙祖荫,一心沉溺于风花雪月,唐芳来也正是因为梁世子是吃喝玩乐中的翘楚,能问问关于瘦马的事。

    梁子京派去世子处的下人来回了话,他就带着唐芳到了他大哥院里的竹林里的凉亭中,唐芳虽也见过梁世子几次,却从来没有进过他引以为傲的竹林。只见亭上用草书题着:七子高风拂混茫,丹青遗影尚琳琅。那梁世子刚服了五石散不久,红衣大开,一派狷狂。他身边两个衣不蔽T的nV子见有外男来了,赶紧行礼退下了。梁子京如鹰般的眼神盯着两nV,直到看不见了才说道:“大哥好会享受,这俩才刚进府你就得手了。”梁世子白了他一眼,笑骂:“你这猢狲!净喜欢盯着别人碗里的!也罢,不过两个粗使丫头,你拿去使使也无妨。”梁子京嬉皮笑脸应了,亲自给梁世子和唐芳都斟了酒。

    唐芳抿了一口,道:“好酒!三十五年的白玉腴正能冲去寒食散的热X。”

    梁世子这才看向唐芳,道:“噫!映书弟也是此中道友?不错不错,你b犬弟可强多了。既是如此,大家就用不着拘俗礼了。”说着,拍了拍手。于是不一会儿,八个美貌泼辣的娟衣婢nV就一贯而入,抱着乐器歌舞起来。

    梁子京心痒其中抱琵琶的婢nV,那婢nV媚眼瞟送,腰肢乱摆,薄薄的娟随风贴在她身子滑动,像一只手在m0她身子般,y媚至极。梁世子刚御罢两nV,没那么急sE,现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与其说在喝酒,倒不如说在把赏手中淘金泥杯儿。他见唐芳不复往日俊美之sE,有些可惜地说道:“我说映书老弟,你既也是风流人物,怎么倒和那些张口道德,闭口学问的酸书生搅在一起?白白染些俗气,须知到头也是一场空。真名士始风流,经济仕途有甚么意思!像我这样以琴棋诗酒为伴,做个竹林散仙岂不妙哉?”

    唐芳客气地笑道:“世子这般的妙人,愚弟又如何相提并论?不说别的,世子的侍婢都调教的b旁人的好的多。”

    梁世子饲nV近百人,环肥燕瘦,简直堪b一个小后g0ng。唐芳此言,正SaO到了他最得意之处。当下就把引唐芳为知己,举杯示意,见唐芳一饮而尽,他也有些醉意道:“哎,不是愚兄自负,这京城里真没几个擅此中道的,他们的婢妾都不过尔尔,纵是有几个好坯子,也被养坏了。可笑他们还有脸自夸。这调教nV子,正如习文练字一样,不同的nV子就像不同字T,当然调教方式也不能一成不变。nV子之美多样,既有如飞燕般轻盈婉丽能做掌上舞之nV子,也有合德般丰腴娇YAn之nV子。你若把飞燕的饮食用之于合德,那合德岂不活活饿失了风情?反之,你若把合德饮食强喂于飞燕,那飞燕岂不肥胖臃肿如妪妇?”

    唐芳头一回听到这种论调,似懂非懂点点头,问道:“想必世子对瘦马调教也颇有心得?”梁世子啧啧两声,道:“映书弟可不能谦逊了,你是一语中的。这瘦马呢,细细论起来,盖因飞燕得宠后才兴此生意。瘦马自是飞燕出身的扬州产的才最正宗,都是从小挑那窈窕弱态的幼nV细细调教,不只琴棋书画百般y巧,更难得的是从小药浴,骨瘦T轻。虽不如飞燕能做掌上舞,却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尤物了。这调教十年出来的瘦马各个细小尖软香,哎,你若试过扬州瘦马,就再难宠幸别等nV子了。不过这几年朝廷管的严,别说扬州的,连钱塘瘦马都难寻了。唉,我看现在京里谁家要能有个扬州瘦马,那可b养妃子还更用心些。”

    唐芳心里一动,问道:“这是为何啊?”世子因这一番瘦马言论也动了yu,招来了一舞nV,那舞nV立刻乖巧趴伏于世子腿间,T1aN弄玉箫服侍起来,唐芳却看的分明,那舞nV小脚儿正偷偷g着梁子京脚踝磨蹭。世子仿若未觉,说道:“你当瘦马是好养的?不说别的,光饮食就要极注意。既要多喂,又不能过量。都说瘦马有个小鸟胃,这量就得好好控。过多,则瘦马失其T态。过少,则瘦马易病易夭。故而每餐都要用心喂养,食不厌JiNg,脍不厌细,这才能保证瘦马能活。其次,瘦马的身子自小就被用了数种秘药,虽然调教成了男人的xia0huN窟,却也确实时时需要男子施于yAnJiNg滋养。你说,单这两样就不容易了罢。”

    唐芳若有所思,试探地问道:“世子知晓的如此详尽,愚弟倒不知原来这里还有诸般讲头,想必饮食这项就不只山珍海味罢。”他只顾讨教如何豢养瘦马,却不想梁子京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继续若无其事地欣赏亭中靡靡音sE。世子说道:“那自然!瘦马的美貌甚于寻常nV子,自是要饮食更JiNg细些,才能保证其美态潋滟。寻常的猪马羊J鹿狍子等r0U,太过粗糙,不可日日喂食。除去时令果蔬,更要以山珍海味炖汤做药膳喂之。所谓的山珍海味无非是炖汤的佐料罢了,分为上中下三种,映书老弟可知是哪三种啊?”

    唐芳饮了杯刚温好的酒,说道:“斗胆在世子面前班门弄斧了。上八珍是狸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h唇胶。中八珍是鱼肚、银耳、鲥鱼、广肚、果子狸、哈什膜、鱼唇、裙边。下八珍嘛,是海参、龙须菜、大口蘑、川竹笋、赤鳞鱼、g贝、蛎h、乌鱼蛋。世子,我说的可对?”

    梁世子大笑,说道:“不错,一个也不错!荣安伯府果然也不简单。映书老弟,这些东西单寻一种不难,但几种混吃,且炖好后汤头全部舍去不用。连那些成了JiNg的老太君们都无法日日食用,可算JiNg贵?这可不算完,还得找个善专于此的厨子,用扬州做法煨之,这才真正能养人。不过,你对瘦马如此感兴趣,可是有幸寻到手一个?”

    梁子京不待唐芳开口,赶在前头先说道:“瘦马这种g人的东西,哪个男人能没兴趣?”说完,意味深长看了唐芳一眼。看似解围之语,实则另含深意。唐芳了然,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的讨教虽是为了更好的养护她,却终是藏不住她了,想必之前和梁子京订下的约定是不得不履行了。梁世子倒是没多想,他只是随口一问,连他尚且买不到扬州瘦马,高傲的内心根本不相信唐芳这种伯府次子能把人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