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气候可真干,齐心身上和要涨开似的痒,脸也是皱巴巴的疼。今天他感觉脸上温热,一摸才知道是流鼻血。齐心望望四周,眼前茫茫。

    他来北川三天,被关在这小房间三天,一句话没说、一个人没见、一顿饭没吃。房间里一张硬板床、一个马桶,白炽灯没日没夜亮着,只能通过墙上的挂钟来判断日子。

    血滴在白色的床单上,齐心用手擦了一把人中,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两个探孔像双眼睛,也盯着他。

    大门响了,屋里的人如惊弓之鸟。

    走进来一个红衣服的男人,其貌不扬,一头金发分外张扬。

    “齐心,对吧?”开口是懒散而傲慢的语气,不等齐心回答就接着说:“跟我来吧。”

    齐心顾不得多想,忙下床却摔了一跤,他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才跟上。

    出门走两步又进了一间房,房间灯光是暖的。红衣男人指了指里面,说:“浴室在那儿,换洗的衣服备好了,去洗个澡。”

    齐心根据指令照做,走进去发现有个装满水的浴缸,他把手伸进去,热度刚好。齐心在镜子面前停顿,看自己像看陌生人。脱光衣服踏进热水里,彻底被温暖包裹后才发现,原来这几天是冷过来的。不过饥饿造成的胃痛和干燥形成的干痒占了上风,冷就微不足道了。

    鼻血又流下来了,滴在水里很快晕开,染成浅浅的红。

    没过多少时间,齐心便走了出去,一身干净的灰色运动服,头发半干。

    红衣男人在长桌前坐着,百无聊赖的样子,正玩手机。长桌的另一头放了碗白粥,冒着热气,齐心忍不住吞咽口水。

    “吃吧。”男人用下巴点了下。

    齐心得了准许,三两步走过去,恨不得还没坐下就将一勺粥送进嘴里,等唇齿接触到了却是一阵剧痛,连着半个舌头都被烫得发麻。

    粥是滚烫的。齐心尽数吐了出来,勺子掉在桌面铛啷啷响。

    “别急啊,慢慢吃。”男人笑说。

    齐心眼圈发红,踌躇半晌还是把眼泪忍住了。

    “多大年纪?”男人问。

    齐心赌气,没答。

    男人放下手机,看着他,说:“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