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德心中一颤,如果涵之对自己早就生出情意,他得有多辛苦,才能隐忍到滴水不漏?

    那些人人称赞的贞静雅正,到底有多少是庄涵之气质的自然展露,亦或者……是规绳矩墨、绳趋尺步后留下的痕迹。

    窗外护花铃声颤动,积雪从屋檐落下,灵动轻巧。

    暖意融融的惜花苑小楼中,空气湿润绵密了一些,似有隐秘无声的情念正在蒸腾。

    庄涵之迟迟没有得到庄明德的回应,眸中更加水润,没能来的及披上寝衣的肩膀纤细柔韧,轻颤如簌簌梅枝,他不安地拢起褪下的衣物,交叉的双手在胸前勾勒出微微鼓胀的曲线。

    “阿涵说错话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他勉强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那些不安和慌乱如水边弱柳,生长出嫩绿春芽的细细柳枝拂在水里,在庄明德的心湖中一圈圈的点出涟漪。

    庄明德按住涵之拢起寝衣的手掌,笑道:“涵之,刚才抹上的伤药蹭掉了,我再上一点。”

    他气度高华,姿态高贵,温热的手心压在削瘦素白的肩膀上,力道刚劲稳健,仿佛说的并非隐晦暗示,依旧一派的光风霁月。

    庄涵之的眼眸睁大,溢出无法遮掩的欢喜,灼热感从肩膀一路向四肢百骸蔓延。

    仅仅只是被暗示似的应允了痴妄的念头,庄涵之通体泛粉,耳后灼热,耳垂已经红的滴血了。

    “大哥,你、你没在开玩笑吧?”

    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沉,不容置疑地将他摁在枕头上,用行动证明他的念头。

    庄明德低低的笑出了声,声音有点低哑:“涵之,你不喜欢吗?”

    他用极为缓慢的声调询问,目光大胆放肆的审视着床上美好鲜活的肉体,即使用最严格的目光来看,庄涵之也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虽然稚嫩,却美丽。

    侍奴都相貌不错,四个一等侍族之中,顾家的容貌尤其美丽,地位却十分尴尬。

    顾家从前出过主母。当时顾家还没发迹,顾姓侍奴魅惑了当时已经有了正妻的庄氏家主。家主视顾家侍奴为此生挚爱,爱屋及乌之下提拔顾家,甚至遗令百年之后要与顾侍奴合葬。顾家侍奴虽未得主母名分,却有主母之实。此后正妻嫡子继位,对顾家全无好感,但顾侍奴主动为前家主殉死,顾家谨小慎微,办事又还算得力,因此后来的家主捏着鼻子忍了,只留下了顾家子弟不得成为嫡子侍长的命令。

    现在庄涵之恰好亲缘血脉来自顾家,又要进入训奴司沦为侍奴,无论到底有几分是情谊驱使,献上身体获得庇佑终究是双性侍奴的最好选择。

    庄明德漫不经心之间就把利害考虑清楚,手指指腹已经从蝴蝶骨向下滑动,滑过清晰分明的脊骨,路过柔韧内凹的腰窝,向丰润饱满的臀瓣而去,一举一动,顺应精气的脉络,还没把庄涵之怎么样,就轻而易举地挑拨起了庄涵之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