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之後,炭治郎在产屋敷宅邸和义勇与麟泷师父打了个照面。义勇将头发减短了,右手的袖子空荡荡的,但神sE非常平和庄严,好像佛一样。

    他当时,笑着和义勇先生寒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真正重要的问题,在心中千回百转,卡在了喉口,却是没有问出口。最後,只眼睁睁地望着义勇先生和麟泷师父并肩离开的背影。

    义勇先生……少了一只手臂……没事吗?应该没事的吧……义勇先生,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不不不……他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大战结束,他和义勇先生都还活着,两个人,终於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是怎麽突然,觉得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呢……?

    是因为不需要战斗的日子,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突然之间涌了上来吗?义勇先生……失了一只手臂,如果能娶个妻子,照顾他,替他生儿育nV,这好像才是他理所当然的选择吧……

    那时候,所有千回百转的话语,都哽在喉口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在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义勇先生身边,站着一名面容温婉的和服nV子,脚边围绕着爬行婴孩的画面。在那瞬间,他想知道的,关於他和义勇先生的所有一切,都像是失去了意义,荒谬不已。嘴里好像吞了h莲一样,又苦又涩,涩得连眼眶都一阵发热。

    这样b较好……对吧……义勇先生,一定也会这麽想的……自己在义勇先生眼中,一直都是个小孩子,做事莽莽撞撞的,又是男孩,以後也没办法替义勇先生生孩子……现在太平盛世降临,义勇先生,可以去过想过的生活……不用绑在鬼杀队中,和自己搅和了……

    炭治郎……我Ai你……

    炭治郎摀住了脸,压住了热得发烫的眼皮。

    可是啊,终战那天晚上,义勇先生的Ai语,一直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就好像某种烙印或诅咒一般……一旦想起,就令他痛不yu生,泪流满面。

    他好想好想……好想义勇先生……

    每当夜深人静,每当像这样看着满月,那些和义勇先生度过的夜晚就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刃,挖刨着他的内心,令他不得安宁。

    「哥哥?怎麽还不睡?」清脆娇甜的嗓音从身侧传来,伴随着轻巧的足音。炭治郎很快地抹了抹脸。转头望向来者时,是一副强撑平然的微笑面容。

    「啊……在想事情……这就去睡了。」他尽力用着平时爽朗的语调,这样回答。

    祢豆子长发放了下来,歪着头,望着自己的兄长。

    终於过上向往已久的平静生活,虽然妈妈和其他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但是在这个有他们全家人过往回忆的屋子里,和哥哥一起携手重新开始,还有善逸和伊之助作陪,其实还是很令人期待的……可是,祢豆子也发现:兄长一直闷闷不乐……尽管在所有人面前都还是那副爽朗温柔的模样,眉宇间偶尔笼上的Y郁却是骗不了人,常常走神发呆也是显而易见,就更不用说,有好几个晚上,她都见到哥哥,一个人呆呆地望着月亮,露出一种像是要哭泣的表情。

    「哥哥……是在想义勇先生吗?」祢豆子平静地这麽问。炭治郎却是愕然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成为鬼的那段时日,记忆非常的片段且破碎,但,她隐约记得:穿着双sE羽织的高大男人……还有,哥哥在那男人面前,总会露出一种好放松、好纯稚的微笑。

    义勇先生……哥哥似乎是这样唤着那人。用一种她似熟悉似陌生的语调:温柔、热切、信赖……

    所以,不知道为什麽,看现在哥哥这副模样,她第一个便联想起那男人。

    「祢豆子……你、你怎麽……!?」过度的震惊让炭治郎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