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整夜都会这么亮吗?”安切打破了沉默。

    埃斯特尔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本来她只是坐在安切的床沿上,像那种狗血家庭肥皂剧一样准备‘谈谈’,但天气挺冷的,而她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于是不知怎么Ga0的,现在她和安切都坐在床边,裹着一条被子,安静地看着窗子。

    “抱歉,没想到这个。”埃斯特尔说,“这间卧室一直空着,没想起来补上窗帘。明天解决这个。”

    “我没有在抱怨,我只是……算了。”安切嘟囔着沉默下去。

    但埃斯特尔听明白了。“你睡不着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以前在家的时候。”

    “不怎么会睡不着。”安切耸耸肩,“不过希尔薇和我偶尔会挤在地下室看电视,有的节目只在半夜放。”

    她不是故意导向这个方向的,但看起来要避开是太难了。“好吧,我想添一台电视也可以考虑。”

    “没那个必要。”安切飞快拒绝了。

    “安切,”埃斯特尔轻叹了口气,为自己找到决心,“我不是说希尔薇没有生还的可能。”

    nV孩沉默着,但通过她们身T靠在一起的部分,埃斯特尔能感觉到她一瞬间的紧绷。

    “我们在附近追查了那么久,记得吗?如果他们……”埃斯特尔小心斟酌着用词,“以某种方式‘处理’了她,我应该能找到点痕迹。但我不会因此指望什么,离开那里之后的一切,我们都无从获知。”

    仍然没有回应。埃斯特尔等待了片刻,只有街道上的车流声。

    “我会一直留意那群雇佣兵的消息,如果有什么,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好吗?”

    nV孩安静地点点头,然后她们放任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对不起。”安切突然说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什么?”

    “我说你不该带我离开,还有其他的。”nV孩语速飞快而咬字含混,像是为道歉窘迫万分,“我不是真的那么想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说,就只是——”

    她卡在了这里,埃斯特尔安静地等待着。

    “希尔薇。”许久之后,安切终于找回了话语,“我们总是能照顾好对方,至少她总是能照顾好我。而她Si了,或者在什么地方bSi了还糟,凭什么我可以在这里——在这样的房间、这样的——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不应该是这样。”

    埃斯特尔叹了口气。她的职业让她非常清楚小姑娘正在经历的,幸存者的自责、全然陌生环境下的应激,什么什么的。可现在这些都是真切的痛苦,而非教科书上的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