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们约好去富士山。为了掩人耳目,我扮作一个外地出差过来的中国游客,他化作一个日本人,贴了假胡子,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和服。载游客的缆车缓缓上山,绕过阔叶林区,到山顶的时候还在下小雪,那儿雪很厚,尽管是在夏天,导游周女士说这座活火山已经进入休眠期了,附近的同团游客拉着她询问着附近的娱乐设施,我假意和他擦肩相撞,像所有爱情剧的开头那样,装作初相识,然后让他顺理成章地提出同游的建议。

    我们沿着那条雪路流浪,脚印踩在雪里一深一浅,气温不算高,但他说出的每个词语好似都带着温度,走到滑雪场附近,我把随身听递给他,他领过一只耳机,然后放了一首《富士山下》。

    晚上下山的时候我和他手指交叉,突然,天空中一颗流星刹住了车,照亮了我们。*

    “闻いたことがありますか?‘芬梨道では「芬梨道上」を闻くべきです,富士山に行くなら「富士山下」を闻くべきです‘。”*

    我笑了笑说,“もしそうだったら、私たちも円満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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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不是梦,我没那么蠢到会跳楼,尽管那样的死有够惊世骇俗的,但我已经在梦里死过一次了。”我说。

    我邀请他坐到了另外一张藤椅上,把随身听递给他。

    “日落大厦顶楼的夕阳很好看,如果你待在这看过一次,你也会爱上它的。”

    我与他相近而坐,然后戴上耳机。

    等到黄昏散场,霞红渐次消退。

    四周都是冬的黑,我在夜光中试图追寻他的眼睛,突然,我看到了他的眉心处有一个小红点在跳动着,闪烁着,而透过他的瞳孔,似乎我的脸上也出现了,两个红色的小点串连在了一起,在暗处发出了行踪不明的光。

    他没有躲,我也没有。

    于是最后的最后,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维持一同看夕阳时的那个姿势。

    但我们到底没能听完这首歌──

    “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

    zangyvnzoesvloulongyaoweihoweihousiluio,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suinangpangoiyiyiufusisansiyao,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