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笑了一声,“你听错了吧?什么结婚,我有说这句话吗?”

    嘈杂声和雨滴的声音被隔绝在窗外,时浅感觉自己每一根头发丝上都写着尴尬,她想往窗外看,但是视线全部被米白色的电动窗帘隔绝了。

    时浅没办法,只好缓慢地偏过头看向自己沾了一点脏的高跟鞋鞋跟。看着看着她又不安分地偏过头,瞥见男人手腕上闪过的宝蓝色袖扣,再旁边,是他骨节纤长的手。

    单单是看这一个部位就能感觉到男人的矜贵,甚至能想象到它的主人疏离的姿态。时浅几乎可以肯定,她这位未婚夫正是同事采访的对象,那位金融圈的传奇人物。所以这才是车的主人,她是怎么做到把他和司机的身份弄反的?

    “时小姐为什么会觉得那位是你的未婚夫?”

    傅知寒的嗓音突然从耳边传来,轻慢又冰冷,像雪山中流出的冰水,其中掺杂着带了几分玩味和质问。

    前面的周年哪敢说话,他只是一个平凡的打工人,这一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能悄悄在心里祈祷时小姐不要乱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

    时浅讪笑了一声,尴尬得想要逃离这个世界,她已经找不到比在未婚夫面前跟他司机讨论结婚的事还要更社死的瞬间了。脑子里各种理由找了一遍,时浅见傅知寒等自己的解释很久了,于是赶紧扬起笑脸,“我那不是没看见你吗,第一次见面难免会认错的对不对?”

    她眨了眨长睫,试图说服对方。

    这句话是事实,她走过来的时候车子后排的帘子都是拉上的,也不知道后排有人。不过时浅说完就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暴露自己的无知,你家总裁开迈巴赫出来不带司机?

    傅知寒敛下眸子,长睫落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他唇角带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上去微微有些嘲讽。

    “……”

    时浅抿了抿唇,想到这人是傅知寒不好得罪,不如让他讨厌自己。于是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矫揉造作地眨眨眼睛,天真地问,“傅先生,你都不自己开车的吗?我都不知道你坐在后排呢。”

    果然这话说出来空气再度被尴尬给充斥了,连前排的周年嘴角都抽搐了一下,之前对时浅落落大方的印象一下子改写。

    傅知寒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时浅观察了一下,心想他肯定受不了,心里好感度减一减一了吧。她见他张了张唇,心想他肯定会说什么刻薄的话,谁知道傅知寒略一思考——

    “多个人让你觉得是负担?”

    她刚心里有些小得意,尾巴都翘起来了,听到这话怔了半秒钟,“啊?”

    傅知寒眼底闪过的光被眼镜挡住,“既然你更喜欢二人世界,下次就不带司机。”

    时浅:“……”

    她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