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铨略想了一会儿,道:“老臣有一言或许逆耳了些,但仍是要提醒陛下。”

    “蔡卿不妨直言。”

    “朝堂之道唯平衡二字,陛下可用新党,却也得用旧党,新旧之谓并非固化,若无了活水,新也便成了旧,而若使用得当,旧也能成新。不论是哪一派皆是陛下臣子,端看陛下如何用,万不可随着自己的好恶去做取舍。再者,年轻臣子也不可提拔太快,骤居高位,便易乱了X情,得叫他们艰难地走过来方能踏实……”

    卫杞听了,点头应了,心下却起了盘算,这帝王心术不必教她自然能懂,她思忖着蔡铨这番话怕是想给自己的门人多一些机会。

    蔡铨见她不置可否的样子,也就点到为止,听了几句卫杞的褒奖和祝福,便退了出去。

    蔡铨急流勇退的消息传出去,朝野哗然。

    “老师?”吕颂年一进蔡府便喊了开来。

    “喊什么,我还没聋呢!”蔡铨无事一身轻,正在园子里赏花。

    “老师为何这便求退了?”吕颂年一脸不解,“战斗才将将开始啊?”

    蔡铨看向他的学生,他曾觉得这个学生聪慧,但此时又觉得他不够聪慧了:“将将开始?不,已经结束了。”

    “老师?我们还能……”

    “你不能。”蔡铨打断了他,“陛下的心意已不可逆转,与新党斗是一回事,而与陛下斗是另一回事。”

    吕颂年怔愣了一下,没接上话。

    “伯华啊,老师也送你一言,”蔡铨看向他,“盛者不常盛,他人盛,咱们便该避着些,保存生机以待来日。”

    吕颂年不置可否,照常与老师说了话方才离开。出了蔡府,便有朋党与他合流询问消息。

    他冷笑道:“老头子急着明哲保身呢,他倒是名利双收了。”

    “那我们怎么办?”

    “老头子说的对,不要与陛下y碰y,再看看,叫手下人都收敛些。”

    蔡铨站在园子里,独赏这寂静的秋景,半晌,长叹道:“不听老人言呐,一个两个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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