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皇帝立刻如释重负,宣布下课,令众大臣退出宫殿,却把张居正单独留下,拉到了文华殿的偏殿。偏殿内室设有床榻坐案,小皇帝中午会在此用午膳和睡午觉,休息完下午继续上课,与外室用白色纱幔隔开。

    小皇帝的呼吸间都是坤泽身上令他更加头脑发热的信香,被煽动得像头发情的幼兽,忍不住把人拉扯着推到了榻上,自己压了上去,又像要把猎物叼回窝里细细品尝。

    被幼年的乾元伏在身上,体温略高的躯体近在咫尺,弄得张首辅也有点紧张。

    朱翊钧只觉得手臂里环绕着的腰很细,几乎能隔着衣服摸到先生后腰的骨头。少年人艳色的颠倒绮梦就点燃在他脑海里,他心头一烫,不能自持地把手臂又收拢了一些,嗅到他的先生身上的甜香,比每一场混乱的梦境里都要清晰和诱人……他那根硬热的玩意隔着龙袍和官服抵在先生的小腹上,他用了很大的努力克制才没有伏在先生身上一下下地耸动,而只是贴着温热的躯体神志不清地呢喃:“先生……难受……不会弄……”

    张居正不能理解。这种事有什么会不会的?不都是摸索着就会了吗?或许张神童的悟性高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别人做不出来的事,他就是能无师自通般自我领悟然后做出来。从他小时候发现自己是坤泽,为了躲避永远被关在深宅里任人摆布的命运而装作中庸;到后来靠喝药和忍耐熬过一次又一次潮热难言的信期;再到后来甚至为了不被乾元控制而破坏了腺体,导致即使被标记了,也只能持续一两天。他在家里是大哥,他爹又不靠谱,后来他又是孩子们的父亲,他好像从来也没有过什么依赖别人的机会,而总是只能照顾别人,就必须摆出长子和父亲的架势来,他是坤泽这样的事,当然也很难告诉家人,怕他们担心或者试图干扰他的决定。在整个成长的过程里,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应对这些情欲,他只能靠着自己领悟……所以他其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事上也这么…需要依赖别人呢?

    小皇帝被馥郁的信香诱惑着,寻到香味的源头,找到后颈那块腺体,用鼻尖拱了拱。暖热的气流喷吐在敏感的腺体上,立刻激发了坤泽警觉的本能,张居正浑身僵硬。朱翊钧却蹭在他耳边,声音是情潮中的含糊,像在撒娇:“先生教教我……好不好…”

    张居正垂了垂眼帘。虽然是小孩子,但还是太过分了,被塞在幼年乾元的窝里,四周的床褥都饱浸过小皇帝身上的信香,身上压着的人还……小皇帝不出所料地凑近,亲了亲他后颈的腺体,又本能地伸出舌头舔过那一小块敏感的皮肤,仿佛醉得醺醺然了。他却觉得颈侧被舔过的地方又酥又麻,怪异的热度从乾元身上蔓延到了他身上,他有点害怕,要是小皇帝这时候分开他的腿要挤进来,他要怎么拒绝?

    “先生,我热……”

    小皇帝脖子上汗涔涔的,甚至有些汗水甚至贴着蹭到了他颈上,很奇怪……他一向喜欢整洁,汗液印在身上分明更像某种气味的标记,换作别人他肯定大发雷霆了,现在却没有生气,甚至没太注意到,只是在心疼着小皇帝难受。但他毕竟是坤泽,跟某个被情欲弄得不太清醒的乾元待在一起,要是进行一些更加亲密的举动,他自己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所以他只能尽量让语气没有波动地说,“陛下若是难受,臣可令人在宫中寻个有经验的坤泽来服侍陛下。”

    朱翊钧悚然一惊,无法言说的暴怒立刻升腾起来,他很想把人铐起来锁在床上,让人再也不敢把自己推开。

    但是理智立刻说服自己把刚才的过激想法忘了,整个人又占满了张先生怀里的位置,搂着他的脖子,声音低柔地祈求:“朕不想要宫女,朕只想要先生……先生不愿意吗?”

    张居正不知怎么地想起了皇帝再小一些的时候,李太后吓唬皇帝,说陛下再不回去背书,先生就不教你了。皇帝吓得死死扯着张先生的袖子不停一边眼泪哗哗掉一边喊“先生别不要我”,别人怎么哄都没用,非要他指天发誓再三承诺了好几遍“臣自当忠心侍君,死而后已”,小皇帝才肯抱着他止住了哭。然而还是别人说什么都不听,死抱着他不肯撒手,硬是要把他留在乾清宫过夜,眼泪汪汪地说不然自己会做噩梦的。张居正希望李太后能管管她儿子,一个坤泽、一个乾元睡一张床,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太后过于相信他的水平,觉得张先生能管住小皇帝,他们待一起肯定出不了什么岔子,于是对此事视若无睹。被小皇帝缠得没办法的张居正转向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求助,冯保摊了摊手,表示可以帮他在宫内避人耳目,防止这事泄露。张居正顿时失语,隐隐觉得这有点行迹鬼祟,似乎他跟皇帝的关系更可疑了。不过,最后还是关于有首辅留宿皇宫的小道消息流传了出去,可能是冯保有意误导,大家都觉得张居正是和李太后不清不楚。躺在龙床上被小皇帝在梦里亲亲舔舔的张首辅简直百口莫辩,只能痛苦地想大家都误会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离真相更远了,他是坤泽这事不会暴露了。

    其实他早在那时候就应该拒绝留宿的,但是那天晚上,他躺在朱翊钧的身侧,手臂挡着脸,竭力克制着被床榻上乾元的信香撩动得本能颤抖时,他在想什么?他那时在想,小皇帝既然这么依赖他,他总不好让小皇帝伤心的。或许再等一些年,等小皇帝再长大些,见过的坤泽多了,自然就不会再对他感兴趣。

    他默然地想,那现在不也是再哄一哄小孩子,又有多大区别呢?

    他很轻地叹息,然后说:“陛下,坐起来些,这样不好教。”

    朱翊钧被过度的幸福砸昏了脑袋,傻愣愣抬头看着张先生,怀疑自己听错了。

    张居正只好念叨着“恕微臣失礼”,坐起来把小皇帝抱在大腿上。

    小皇帝立刻自觉地搂上他的颈,小动物一样在颈窝蹭蹭,汗湿了些的发鬓蹭湿了张居正的脸侧。

    与上身这温情脉脉截然相反的是,小皇帝下身那根分量十足的硬热阳具隔着龙袍和官服,极有存在感地抵着张居正小腹,乾元的信香又在室内横冲直撞不知道收敛,浓得他脑袋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