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子已经喑哑,声势全无,连辩解都显得苍白。

    慕容迦叶嗤道:“想必你已经饿了,今日的早膳,哀家已经给你备好了。”

    狱卒得令,将赫连骧上身的囚服剥去,将他缚在立枷之上,娴熟地把绳索绑成绞刑结,这种结越挣扎便越紧,没人能奈何。

    赫连骧不做任何挣扎,嘴上:“太后,儿……”

    慕容迦叶索XcH0U出适才掩口鼻的罗帕,立刻塞进赫连骧的口中:“废话真多。”

    那帕子还带着慕容迦叶身上的味道,是礼佛常焚的三宝宣花香,帕子不大,柔软若一缕暖烟,被赫连骧的口水濡Sh后,更缩成似有若无的一小团,这并不能真的堵住他的嘴,而他忽然因这气味变得醺醺然,识趣地住了嘴。

    “三十杀威bAng,开始!”慕容迦叶略一摆手,赫连骧的劫难便正式启幕。

    春寒入侵的地牢中,燃起了一盆银骨炭,慕容迦叶烤着手,闭眸听着耳边火花爆裂的声音。

    负责行刑的是一个健壮的狱卒,他是澹林部落一位有名的勇士,最善相扑之术,身上的块头紧绷着,流淌着晶莹的汗珠。

    棍bAng噼里啪啦地落在皮r0U之上,如一场灼人的冰雹,赫连骧好像根本不怕疼,一声不吭,他始终凝眸盯着她,仿佛在搜寻一种叫做疼怜的神sE,可面具下那双冷眸始终无波无澜,似乎没有半点不忍,他心灰,终于知道,她是成心要折磨自己的。

    细细数来,诏狱之中,赫连骧堪称最年轻也是权势最大的犯人,大块头勇士看着他稚nEnG未泯的面庞和尚没长开的清瘦身子,有种凌nVe孩童的罪恶感,手下的力,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轻了几分。

    行刑过半,赫连骧血瘀满身,五脏如同移了位,他泫然yu泣,大声呐喊,口中的丝帕让他吐字不清,更显狼狈:“母后,儿臣不服,儿臣不服!儿臣冤枉!”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终于受不住,眨巴着Sh漉漉若月光的眸子开始求饶,活脱脱像个被捕兽夹钳住的猎物,逮住路过的人,拼命呼救。

    他的眼神仍和昔日一般澄澈,没有杂质,慕容迦叶深望他一眼,又将目光快速移开:“瞧瞧,又来了,撒娇装乖的把戏从前用用也就罢了,现在可不顶什么用了!”

    慕容迦叶快意地饮着烈酒,每看他一眼,便要就一口酒水,朝着满室酷吏,戏谑道:“敕勒川第一美少年,果然秀sE可餐!”

    打到第六十二下,慕容迦叶终于开口:“停!”

    赫连骧松了一口气,他的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浑身颤抖着咬紧牙关,极力压制着疼痛的袭来,他那过分深刻的泪G0u和凹陷的眼窝使他看起来像个无辜的恶鬼:“母后,母后,你愿意听儿臣说了吗?”

    “如果不是认罪的话,就不必多言了,”慕容迦叶淡淡地睨了他一眼门口,“进来吧。”

    只见门外走来一个八尺余高的男子,此人一身宽大衣袍,脚底趿拉着木屐,一张苍白瘦削的骨查脸,唇边了无髭须,正是八大苦力之首,伊娄峻,有人说,他是天阉。伊娄峻躬身,Y柔一笑:“参见太后。”

    伊娄峻的酷吏之名,远近闻名,手段惨绝人寰,刑讯闲暇之际,还撰写许多酷刑的书籍,多少铁骨铮铮的敌国细作被他撬开了嘴,成为了助力前线战争至关重要的一环,因而深得慕容迦叶的器重。因为生理的缺陷,有人戏称他为“无根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