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日光照在慕容迦叶的左脸的伤疤上,权力在手,失去容颜又何如?她目光似焰,如痴如醉,闭眸感受将士的顶礼膜拜,然而这却并不能令她满足。她希望有朝一日,听到的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倏地,一声嘹亮的鸣叫响彻苍穹,士兵们不由得向天上看去——一只硕大无朋的金雕正振翅飞过。慕容迦叶索X站在马背上,拿出背后的鹊血大弓,以拇指上的菩提扳指控弦,左眸一闭,向那大雕S去。

    须臾,一阵钝响,大雕应声而落。

    她朝远处的赫连骧粲然一笑:“天佑嵬然,地载大燕,弓上弦,刀出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都道我们嵬然乃纳垢蛮族,只识弯弓S大雕,瞧瞧,我们还不是称霸草原啦!”

    赫连骧飞身下马,阔步朝慕容迦叶走来,他单膝下跪,以额覆于慕容迦叶的手背之上:“太后万安。”随即仰头抬眉,却始终不敢正视她的眼睛,那双锐利如鹰隼的双眸,仿佛能把一切都看穿,他不敢多加贪看。

    慕容迦叶深看他一眼,爽朗一笑:“有你在,哀家才能万安呐!”

    赫连骧赧然一笑,戎马的奔波让他愈加粗犷,却依旧不失俊美,辫发垂散及腰,随风飘逸,露出左耳戴着的那枚硕大的玛瑙耳坠。那是多年前与回鹘鏖战黑水城,大捷之后,慕容迦叶所赏赐的耳坠,他从此一直佩戴,日夜不曾摘下。

    慕容迦叶注意到那玛瑙已经有些碎裂的纹路:“赫连骧,这颗玛瑙,你戴了多少年了?”

    赫连骧不假思索:“三年零三个月整。”

    慕容迦叶眉头皱缩,挥了挥手,贴身侍nV斡扎朵便端上来一个铜盘,盘之上,是一枚漆黑如墨的护心镜。斡扎朵娓娓道:“这是千年古铁,坚如磐石,再y的箭镞也S不穿,听说王子殿下此次x口中箭,想必是护心镜不妥。”

    赫连骧双手接过,x口一阵惊悸,伤口掣痛,这样的赏赐,他有很多,可今天却是她第一次亲自交与他手,令人受宠若惊。“多谢太后。”他讷讷道,一扫威猛将军的做派,顿首叩谢,虔诚得如同一个信徒。

    慕容迦叶面露关切:“听战报上说,你昨日激战之时,被S下了马?”

    赫连骧颤声答:“无碍,只是一点皮r0U伤,已经大好了。”

    慕容迦叶举起满是珠翠的手,抚了抚他的肩:“你为大燕帝国做的一切,川上的牧民不会忘记。”

    赫连骧无以应对,只觉得那一刻余霞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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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俘礼已经完毕,庆功宴准备就绪,慕容迦叶立于万军之前,仰天默念了一句嵬然古语,这是她的口头禅,更是她的人生信条。

    “凡不忠于己者,必难见明日之yAn。”

    她骑马意yu返回金帐之中,策马飞去数里,却突然回首,提弓一S,箭镞破空而来,赫连骧见状,竟然直直站在原地,不加躲闪,直到那箭镞S中自己的心脏,颀伟的身躯轰然瘫倒在地。

    那枚护心镜果然坚如磐石,将箭镞击了个粉碎,他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