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呀,”慕容迦叶拿朱笔一挥,在他的辞呈上头涂了个大大的红叉,信手扔到旁边的火盆里,“老是以气节自居,一点小挫你就受不得了,不是还有哀家给你撑腰吗?”

    斡扎朵连忙给元璞沏茶看座。元璞一颗心落了地,意味深长道:“只恐谗言如虎,有心人若有意捏造,我等忠心内臣想cH0U身想辩解都没法子啊!”

    慕容迦叶眸光一凛:“你这话里有话。”

    一杯热茶下肚,元璞口吐肺腑之言:“太后,赫连骧一下狱,我等秘阁内臣人人自危,生怕幼主党那头参我们一本,我们这脑袋就没了!”

    慕容迦叶:“你们是怕哀家不辨是非,保不住你们么?”

    “臣不是这个意思,”元璞,“臣当然明白太后自是至圣至明,目光如炬,我能明白太后的心,那些迂腐守旧的顾命大臣们不懂”

    慕容迦叶:“你接着说。”

    “咱们这头朝凤监行事雷厉风行,老臣权贵,说杀便杀;那头的御史台也不是吃素的,渐渐强y起来了,说是监察百官,实际上专挖咱们秘阁内臣的短处,每天变着法地参我们,这么下去,恐怕不妙,不得不防啊!”

    慕容迦叶:“是时候给他们点颜sE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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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迦叶:“朵儿,摆棋。”

    元璞:“太后,要杀一盘么?”

    “这些蠢奏折批得哀家心烦,正好你在,换换脑子解解乏!”

    双方默不作声,排兵布阵,只有棋子的落盘声清脆入耳,如同不见硝烟的战场,黑子如乌鸦成群,白子如白鹭纷飞,一盘杀意汹汹的棋渐渐呈现在慕容迦叶的面前,与她对弈的是一个而立之年的朝官,他蓄着一把疏朗美髯,加之面庞瘦削白净,如同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慕容迦叶落子总是不假思索,仿佛瞬息之间就x有丘壑,出手极快,令人应接不暇。

    元璞拈着胡须,忖度着,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慕容迦叶趁此空档,索X小酌一口,盛着葡萄美酒的是一盏金制酒器,名金叵罗,在还未汉化改革之前,敕勒川仍遗存杀仇敌之头,以作为酒器的习俗。

    那时,大燕军中,每个将士都有一串骷髅手串,用以记录割下人头的多寡,彰显军功战绩。

    牧民们说,赫连骧的手串足可以绕敕勒川一周。

    而这个金叵罗,便是赫连骧生擒西凉名将石天卓后,系其两脚于驾马之上,顿曳杀之,名匠漆其头颅为饮器,献给她生辰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