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城南郊,午后时分,cHa0音寺,正是香火旺盛的时刻,善男信nV络绎不绝。山风吹过一顶华丽凤辇,銮铃作响,慕容迦叶虽只着一身素净常服,却不失雍容仪态,悠悠下轿。

    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上前搀扶,毕恭毕敬,紧随慕容迦叶身侧,此人正是昭玄寺大统苏梵净,因为生得Y柔nV相,貌若小倌儿,g0ng中有人传言,他是慕容迦叶凤榻上的男宠。

    说起这昭玄寺,并非某所寺庙之名,乃是慕容迦叶三年前立佛教为国教后,所设立的僧界官署,统摄诸州之沙门曹与州统、郡统、县统等,并裁决杀人罪以下之僧尼罪犯;昭玄寺于中央俗官系统之外,只对太后本人负责,不需要理会俗官衙门的机构,主事僧官皆是太后自任命,管理一切僧教事务。

    这位苏梵净四年前被任命,政绩斐然,不仅将云中的各大寺院管理得井井有条,还翻译了多本佛经,但他却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佛门中人,只是Ai好佛教,一直带发修行。

    慕容迦叶因母笃信佛教,在佛教的浸y中长大,虽行事杀伐独断,却不失慈悲之心,不过临朝摄政五载,策定国家大事,走的乃是一条遍布杀戮的不归路,原本g净无瑕的双手,难免染上人命的血W,自此噩梦头痛席卷而来,剧烈之时,三五日无法阖眼入睡,寡居多年的慕容迦叶无所寄托,愈加郁郁寡欢,索X皈依佛教,吃斋念佛,严守戒律清规,不时入cHa0音寺烧香,找禅师打机锋,方才找回了心中的宁静,外界传言她为先可汗守节是假,为自己寻觅心灵解脱倒是真。

    几个牧童嬉戏打闹,唱着歌谣,一路飞奔到山下去,依稀听得:“金帐有个nV罗刹,脸上一条大刀疤;母J清早来打鸣,独眼疯狗身后行;如今J飞狗不跳……”

    不言而喻,nV罗刹说的是慕容迦叶,而那独眼恶狗,便是赫连骧。

    苏梵净闻声,意yu上前驱赶,却被慕容迦叶掣住了手,她洒脱道:“算了,童言无忌,哀家怎么会和孩子计较,倒是好一出指J骂狗,真真朗朗上口,便于传颂呢!”

    苏梵净:“自从赫连骧下狱,整个敕勒川就开始流传这个粗鄙的童谣,暗指您是nV罗刹转生,祸国殃民,上到八十老太,下到三岁孩童都张口及来,也不知是朝中哪位臣子的手笔。”

    “《诗经》有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世人真有趣,国家有幸,便该男人的功劳;国家有祸,就是nV人在作孽。”

    苏梵净:“太后曾对下官言,王者之道,就是无情之道,难道要对那些心怀叵测的幕后黑手心慈手软吗?”

    “自然不会,哀家向来睚眦必报,每笔账都要算清,”慕容迦叶话锋一转,“哀家名迦叶,取自禅宗初祖之号,小字观音奴,更是与我佛密不可分。”

    苏梵净立马会意:“太后容貌宝相庄严,眉眼中透着神X,民间应当传言,您是菩萨降世,恩临天下,观音面,菩提心,是如今整个大燕的救世主,命定的nV可汗!”

    “世人都说,你苏梵净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果真如此,”慕容迦叶开怀大笑,“这个童谣,哀家希望在下个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梵净欣然领命:“承太后陛下器重,下官必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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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雄宝殿之中,释迦摩尼金身之前,慕容迦叶端跪在蒲团上,深深叩拜,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凡人慕容迦叶,在此馨香祷祝之,愿……”

    苏梵净在她身后叉手恭立,那声音越来越弱,无法听清她究竟祈祷了什么。

    随后,她坚定地走进后山的一条幽径——此次前来,当然不只是为了寻求慰藉,还有更要紧的一件事。

    那处禅房掩映在花木深处,有几个武僧日夜值守,寺庙中的僧尼并不知道这次又是所囚何人,只知道上一个在里面的人,囫囵个竖着进去,却是被蒙上白布,横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