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雨已经歇了。

    我把软帘卷上去,窗前桃花枝斜送过来,花瓣汪着两三滴水。

    再抬眼,院子里新翠夹着白呀粉的,倒是活泼泼的,把春意盎然完全显出来,难怪南客们把世间万物讽刺了个遍,也没几个提笔对这幅景象说些什么。

    “怎么不披件衣裳?”

    方应看已经早练完毕,正提着枪往屋子里走,看我依在廊柱边,走过来一手把我揽住,语气有点责难。

    看他眉心簇了起来我脑子就疼,开口解释:“才刚刚出来了会儿,你m0我衣服还是热的。”

    “那也不行,”方应看带着我回房间,“我看你是记吃不记打,胆子也忒肥了,才能下地就把我的话忘了。”

    说到后面居然有点委屈,在屋子憋了一个冬天到底是谁啊?

    “还不是想等你?”

    方应看听了话只居高临下瞥了我一眼:“你倒是机灵。”

    他的眉头松开了些,嘴角也有些上扬。

    我松了口气,这家伙这些年越来越唠叨,被逮住什么把柄不被他引经据典念上大半天绝不会停歇。

    还好我顺方应看毛的技能已经称得上独步江湖。

    被强裹了一件轻裘加马甲,方应看把我放在躺椅上然后去洗漱。

    因为我实在不习惯贴身的侍从,即使方应看说了几句“穷酸”,但是我的屋子从此只有定时送饭打扫一类的仆从,连累他到现在还没个递帕子的。

    博山炉里香还没燃尽,几缕白烟断断续续垂Si挣扎,看得人想泼盏水上去。

    眯了一会儿,方应看穿了宽袍进来,头发散了开,有几缕还是Sh的,这时候他身后倒是有三五个随从了。

    “早上吃些什么?”

    “跟着你吃。”我打了个哈切。

    低声吩咐了几句,方应看抱起我,然后自己坐在扶手椅上,让我坐在他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