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友谊,缔结给了穿着校服衣冠楚楚的皮囊和面具。

    而非我本人。

    我不知道该庆幸我没有继承生母的歇斯底里。

    还是该笑,两个精神和道德不太正常的人生下和养出我这样的怪胎,果然如此。

    前者让我足以在人群中伪装隐藏一个衣冠楚楚的正常人,甚至一些同学眼里的高岭之花。

    后者让我在沉默和安静中缓慢地毁灭。

    人生了病,就像一个苹果在腐烂。

    衰老是从外表缓慢地氧化变黄。

    而我是个从芯儿开始烂的苹果,外表依旧又红又大,看起来是个甜得馋人的苹果,一口咬下去里面早是腐烂变黑的虫眼。

    我的痛苦没有声音,是缓慢的钝痛。

    李燃实在是一个横冲直撞,又抱有同理心的年轻人。

    我一向害怕这样的人。

    过度的热情会让我觉得火焰一样灼手而无所适从。

    好在他有时也是安静的。

    我做惯了沉默的观察者。如今成了他人眼里的景观。

    淋浴间里掉落的刀片,他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撞破了我的秘密。

    我该做些什么让他闭嘴。

    我的手指在身侧拍动几下。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我还没有到要触犯一些底线的时候。轻易地触破底线,会让我很快道德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