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提供那种服务?”商池砚刻意重读了最后两个字,语气意有所指。

    栗雪竹不留痕迹地把自己的手从年轻客人的手中抽出来,“这位客人只是觉得今天驻场乐手没来,有些单调。”

    年轻男人也跟着嚷嚷,“我教他弹吉他又怎么了?”

    商池砚看着几乎被环在臂弯里的栗雪竹,低沉道,“这么教?”

    “商先生觉得碍眼的话,我离开就是了。”

    栗雪竹低声下气地道歉。正好经理注意到此处骚乱,又注意到桌上的酒价值不菲,于是陪着笑让服务生拿来果盘小食,说是乐手马上就到。

    年轻男人依依不舍,借着酒疯无理取闹,“不用了,我看他就不错。”他挽着栗雪竹的手,缠着栗雪竹问他的名字,又想要他的私人联系方式,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栗雪竹想学乐器找他便是,如果是栗雪竹他不但免费还随叫随到。

    栗雪竹大概也理解对方的心思,什么乐器不乐器的,这人八成想借着这个机会泡他。他没有给对方希望的意思,但又发现如果不给大概还要被纠缠许久,他合计着就算加了微信只要推拒掉所有的邀约就好,他刚打算拿出自己的手机,就突然手腕一紧,商池砚抓住他的手,直视着年轻男人的眼睛,冷声道,“他不感兴趣,不用问了。”然后拽着着栗雪竹转身就走。

    这人又想干什么?

    栗雪竹手腕被他攥在手心,商池砚的掌心正好盖住了几道陈旧的伤痕。掌心的温度让他有些眷恋,又有点想要逃离,他开始觉得那些伤疤泛起淡淡痒意。

    他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手踝,为他解围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情,但联想到昨日商池砚为他赶走梁少爷以后发生的事情,他也不那么确认这是不是好事了。

    至少昨天一遭之后栗雪竹已经明确了解了,商池砚地如今的处事方式已经和过往完全不同,他看不清这人在想什么。

    果然,商池砚似乎是早有预谋。他将栗雪竹拉到了一处小包间里,左右的包间都有意被似乎被人空置下来,包间提前打理过了,桌上酒水齐全,角落还堆着几个装满东西的纸袋。

    栗雪竹胆战心惊,只觉得这是一场提前策划好的鸿门宴。

    “昨天在傅舟那里睡的不错?”似是有心无意,重音在“睡”字上浅浅划过。

    “谢谢商先生的关心,我昨天确实在他那里久违地睡了个好觉。”栗雪竹回答得平淡,也学着商池砚加重了引人遐想的字眼,心底却对着被当成挡箭牌的傅舟连说了三声对不起。

    “是吗?”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靠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栗雪竹如同被训斥的学生一样规矩地站在他面前。

    “听说傅舟这两年想把公司重心转回本市?”男人突然转移话题,栗雪竹诧异抬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家公司最近势头不错,我们也有意和他达成合作。如果真的能在这里打开市场,将会是质的飞跃。”宛若是自言自语,栗雪竹却隐约听出来了他言下之意,商池砚话锋一转,“若是这次尝试失败,他也必然会元气大伤。”

    栗雪竹抬头看着他,勉强维持着自己冷静的语调,“商先生如果恨我,报复我就够了,为什么要牵连上傅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