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的。

    回家的路上我漫无目的地想,余光时不时望向正抱着篮球时不时转动,笑容灿烂的薛闲身上。

    “今天我赢了隔壁班那几个爱装逼的龟孙!”

    薛闲的嗓音不大不小,却总带着一股温暖的意味,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心情,也喜欢与我一同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你还记得布置的作业吗?”

    他话锋一转,显然因下午与他人打球过于亢奋而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我提前准备了一手,将老师布置的作业记在便利贴上,从衣兜里取出来往他背包用力一贴,没有多说一句话。

    薛闲身上因热身运动而产出的汗液尚未停歇,一股来自雄性身上的味道叫我下意识回忆起某些不堪回首的画面。也就一个瞬间的功夫,我的两只胳膊便开始发麻发僵,瞳孔颤抖了几秒,薛闲歪着脑袋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我快到家了,你今天就不用陪我绕路了吧,早些回家。

    他家与我实际并不同路,却总是忍着多绕一圈公路陪我多走好长一段路,一走就是两年。

    薛闲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我,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我——他一向说话不经过大脑,心直口快,这下忽然静默下来,我倒有些意外。

    “有什么事要跟我讲,”薛闲将那颗篮球按在自己的腰上,“虽然不一定可以帮你解决,但说出来的话也可以好受点……大概吧。”

    我有时也会感叹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其实洞察能力也并非如往常那般没心没肺,相反,我有时还会害怕、躲避他的眼神——

    况且,就算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

    他能够拯救我吗?我不这么认为。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我还是点头回应了个好字,至少他的神情专注,是一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我没理由拿他的认真开玩笑,只得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他离开的时候还在拿篮球当排球似的在那里用两只胳膊往上顶。真羡慕他有用不完的活力。

    回到家,刚转动门锁我便知道自家的房门又被人用备用钥匙开过,我叹了口气,消散一天的沉闷的心情再一次充斥回我的胸腔,喘不过气来。

    天气晴朗,没有所谓的阴霾,我的内心却仿佛又下了场大雨,这场大雨在一抹比我高大不少的身影朝我袭来时,下得更为激烈。

    门被随意地拴上锁扣,那人从背后一把抱住我吻我的后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说陪朋友多走了一段路——其实是班主任不放心我又拉着我在办公室做了很久的思想教育。

    “什么朋友?”他迫不及待地将手探进我的衣物抚摸上我的腰线,“又是那个薛闲?”

    我模模糊糊地嗯了声,他不明意味地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