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像是能杀人的人,他是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与这种词汇扯不上边。镜子中,一张Si灰般的面容落在弗拓尔眼中,瞳孔深处是无尽黑暗。

    拐进小巷,一排流浪汉们正站在站点前等待领取食物。弗拓尔的脚步顿了一瞬,加速走过那群可怜人,没再分半点眼神给他们。

    每周有两天可以吃饱,礼拜四与礼拜日、食物救济站与教堂,并不怎麽久远的记忆飞扬起来,侵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踏出的步伐愈发沉重,可他走得越来越快,快得像是正被什麽东西追赶,抑或是他正追逐着谁。

    是未来吗?还是过去?他觉得自己正被推着跑,逃离过往、奔向虚无。

    减少药物用量、从医生那取得更多安眠药,加上一点抗生素,再不济还有自己的双手。原本严重失眠的弗拓尔这几日却意外地睡得很好,他梦到了没有x1毒发疯的母亲、不会醉醺醺总染一身菸酒气味的父亲,起床洗漱都觉得嘴角笑得酸疼。

    父亲已醉到随便抓个瓶子都能喝,就算里头掺了一把药,也只被他当作下酒菜囫囵吞下。

    这样算是怜悯吗?在迷醉里慢慢昏睡,最後Si亡,兴许连痛苦都感觉不到。

    想了想,弗拓尔翻出一把刀,垂直cHa进男子x口。

    四肢皮肤的菸疤发麻,连同其他陈年旧伤也跳起舞,却没有什麽痛楚,反倒如幸福极致时的微小颤动。

    拔起刀,血水一下子便填满窟窿。弗拓尔确认父亲Si亡,本想再踢个几下,可忽然觉得没意思了,转身离开。

    他在某一条充斥塑胶燃烧气味的巷子底找到握着注S器怎麽也打不进血管的母亲,瘦骨嶙峋、半Si不活的模样,弗拓尔每每见到她,都觉得母亲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蹟。

    「我来吧。」

    他压住母亲,将海洛因打进她脖颈的大静脉里。

    静待几分钟,就像稍早前看着父亲断气,弗拓尔注视着母亲全身痉挛,那是海洛因在她血管里上蹿下跳引起的剧烈震荡。

    nV子Si鱼般的眼紧盯着儿子,而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母亲燃烧生命的最後癫狂演出。这nV人赋予他生——而弗拓尔还之以Si。

    不需要多久,世界又少了一个多余的人。

    远远地就看见父亲住处楼下的蓝红sE闪灯,房东太太见了弗拓尔就匆匆忙忙拉着他的手臂,嘴里说着「房租都欠了多久」之类的话,拉到警察面前,又说了「这是那家伙的儿子」,把被讯问的责任丢给他。

    弗拓尔听见面前身穿警装的男子唠唠叨叨,无非在说这明显就是他杀、警方会协助找到凶手,他听得脑袋嗡嗡作响。

    不用大费周章,凶手就在这里。

    他只要当个看起来没有JiNg神疾病的人就可以了,因为清楚所谓的「正常」是什麽模样,只要表明自己是在意识清楚的情形下弑父弑母,就能得到Si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