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朗,竹影缭缭绰隐,林中。

    扑簌簌的林叶声像哑人沙沙作响的嗓音,紧张焦急又无可奈何,伴着竹影阴暗嘲哳,让人心中惶恐至极。

    谁?

    谁在追我?

    白翳一不断地往前跑,衣摆被挂的破烂不堪,条条缕缕地耷拉在腿上。

    身后明明空无一物,心中却有莫名的感觉让他不要停下。

    他试图停下,双腿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也或许是心中的惶恐让他仍旧不由自主地迈动着双腿。

    终于,白翳一目光清明了一瞬,他按住双腿,死死停下,心中惶恐仍未减退半分。

    “这是哪?”白翳一寻声往前看。

    他看了看四下左右,疑惑地问到,“我被追杀了不成?怎么心中如此恐惧。”

    月趁着竹不注意,勾住梢头。雾散散落落从土面浮起,深浅不一地障着,盖了新云眼帘。

    “我不是在河里抓鱼吗?鱼呢?网呢?”

    白翳一感觉下身凉凉,不经意间往下一瞟,“裤子呢?”

    “想不到世人皆称温润儒雅,谦谦君子白润公子私下来行事作风如此豪放,实在令在下大开眼界。”

    不知何方传来声音,微哑又镶嵌着颗颗砂砾。

    刹那间,声音贴着右耳耳廓再次响起:“白润公子,怎的此时还在愣神?”

    像是老式唱片中的细细软软的薄膜似的磁带贴着过白弈一的寒毛尖,流过全身,每个毛孔都不由颤栗,汗毛尖都直直竖立起来,令他奇怪的是,心中却不似刚才张皇无措。

    一转身,那人又径直站在树尖,长身玉立,气度不凡。

    只可惜瞧不见面容,只有黑发飘摇,清风拂过贴了一缕在漆黑镶着银纹的面具上。

    白翳一放下心中剩下的半点失措,有些失神地望向眼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