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殿,夜明珠亮起,殿内摆设简单,山水墨画挂壁,熏烟从青炉袅袅升起。

    青帐掀开,他将抱着的少年放到床榻上,见他毫无防备的闭着眼,眸上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着,收了往日的张牙舞爪,乖得跟什么似的,分明是迤逦的容姿,却教他养成了这般不谙世事的性子。

    酒气绕在鼻尖,亓迦冰蓝长眸垂下,又将少年重新抱起,臂膀环上柔软的细腰,少年软趴趴的靠在他怀里,温热的鼻息轻轻打在脖颈,他眸底染上无奈笑意,“小醉鬼。”

    语气低沉宠溺。

    随后抱着少年入了后殿灵池。

    一月后。

    天光熹微,晨光破晓,晨间第一缕金光透过窗缝照进内殿,打在袅袅升烟的青炉上,又落白玉地板,最后轻抚青帐,映出一条金边。

    床上少年迷迷糊糊的裹紧蚕丝薄被,翻了个身,半张如玉般白皙的脸压在被褥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紧闭的眸间铺散开来,他睡意惺忪抬掌遮眼。

    在又要坠入梦乡时,一声钟声突然响起,将虞衍白瞬间惊醒。

    他倏地从床上惊坐起,青丝凌乱铺床,过于宽大的绸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浅褐色狐狸眼里一片茫然,还没睡醒。

    “唔?”狐狸眼闭上,掀开,闭上又掀开,左眼皮上的红色妖痣若隐若现,最后一次睁开眼时,眸底瞬间清明,慢慢瞪大。

    “这是哪?”他掀开青帐,看到殿内简洁的装饰和壁上墨画时,掀帐的手顿住了。

    大、大师兄的寝殿?

    顾不得穿鞋,足落冰凉白玉砖,虞衍白刚想迈脚,绸衣铺下,坠了一地,盖住双足。

    他后知后觉的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绸衣时,愣住了,缓了片刻,拉下衣领,见上面银丝浅浅绣着一个‘亓’字时,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怎么会睡在大师兄的寝殿,又怎么会穿着大师兄的衣服?

    从储物戒取出衣物,胡乱套上,他顾不得束发,青绸随意一绑,连忙拉开殿门。

    殿门“吱呀”打开,晨光倾泻而入,给殿内铺上一层金光。

    沉厚深远的钟声再次传来,呜咽着盘旋在凡运宗上空,虞衍白抬头,见天上飞虹划过,发生什么了吗?

    殿外空无一人,虞衍白快步往前走,绕过偏殿,直至正殿时,才见几个小童。